裴凜川冷著臉,沉著聲音又重複一遍:“本王說了,都出去!”
季風將裴凜川的話在腦子裏反複了幾遍,
這才終於確認,在給謝綰姝擦身這件事上,裴凜川竟是要親力親為。
對於裴凜川的這一想法,季風雖然不解與震驚,但不得不從。他應了聲“是”,便退出屋去。
粗使婆子顫顫巍巍地跟在他的身後。一起往外退。
裴凜川端過銅盆,將手背浸到藥汁裏,確認溫度後,才將藥汁中的巾帕撈起。
藥汁攪動間,一股像是泡在蜜罐子裏的鐵鏽味直衝鼻腔。
裴凜川神色一緊,當下便喊住正跨門而出的季風。
“這裏麵,你放了什麽?可是有麝香?”
季風聽他這話,一時揣摩不透。
麝香雖為名貴藥材,但是對於裴凜川來說,隻是微不足道的存在。
加入這藥,難道有何問題?
他沒有上前,隻立於門邊。老老實實地回答:“是。”
裴凜川將巾帕啪地扔回盆中,聲音沉沉,
“去換一盆,把麝香去掉。”
麝香名貴,卻不利於有孕。這種藥材,如何能給謝綰姝用。
季風不明真相,卻沒敢辯駁,隻側頭,想吩咐那粗使婆子去將銅盆端走。
哪知,那粗使婆子已經跪趴在地上,抖得不成樣子。
無奈,季風隻好壯著膽子,自己走到裴凜川的身邊。
待他走近,裴凜川又發話了。
“她近來有承嗣之備,用藥時,務必謹慎。”
“承、承嗣?”承誰的嗣?王爺嗎?以何種身份?
又一記重磅在季風的心頭炸開。連端在他手裏的銅盆都抖了三抖。
裴凜川皺眉,冷眼掃過。季風自知失了禮數,忙垂頭道歉。
“行了,快去吧!”
裴凜川不欲追究。當下,沒有什麽事,是比謝綰姝的病更重要的。
離了清冽的甘泉,謝綰姝體內的火很快又燃燒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