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伸手拍了拍紇幹承基的肩頭,語氣裏滿是倚重:“紇幹將軍在長安城多年,三教九流都有熟人。若是聽到些風吹草動,務必第一時間知會我一聲,也好替殿下解了這樁煩心事。”
紇幹承基隻覺得後背一層薄汗浸出,心口怦怦直跳。
城南武館,私養打手,江湖勢力——這樁樁件件,不都指向魏王那處隱秘的靜心劍道館麽!
太子居然摸到了這條線?
他麵上卻堆起鄭重:“常統領盡管寬心,承基食太子俸祿,自當為殿下效死。一旦有任何蛛絲馬跡,定當火速呈報。”
目送常勝那副“憂心忡忡”的模樣遠去,紇幹承基臉上的恭謹才緩緩斂去。
他不敢在此處多做停留,尋了個不起眼的借口,便急匆匆出了東宮。
在幾條僻靜巷弄裏兜兜轉轉,確認無人跟蹤後,他閃身進了一家門臉極小的雜貨鋪子,將一卷用暗語寫就的細小紙卷,塞進了櫃台後一個不起眼的漢子手中。
那漢子接過紙卷,頭也未抬,便將其藏入了袖中。
魏王府書房內,燈火搖曳。
李泰捏著那張薄薄的紙條,指節因用力而泛白。
紙上寥寥數語,卻字字戳心:“城南武館……私養武夫……不明勢力……”
他一字一頓,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,那紙條在他掌心被揉搓得不成形狀。
“砰”的一聲巨響,他狠狠一拳捶在堅硬的紫檀木書案上,案上的狼毫筆管都震得跳了起來。
“李承乾!”他低吼出聲,胸膛劇烈起伏,“他怎麽敢!他怎麽會查到那兒去!”
那處劍道館,是他多年心血,是他暗中培植的勢力,如今竟被李承乾那個廢物盯上了!
是九龍坡那邊的人辦事不利,留了尾巴?還是蘇家不肯善罷甘休,窮追不舍?
侍立一旁的趙磐臉色也十分難看:“王爺息怒。太子這一手,來者不善。萬一真讓他把劍道館的底細給掀了,咱們可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