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刑的槍聲響起之前,恍惚的劉衛東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四九城裏的鄭家。
鄭君,那個衣冠禽獸正站在他麵前,向他露出斯文卻禽獸的笑!
“沒錯,你那養父母全家,都是我燒死的。
“兩個老家夥臨死前,喊著居然是你的名字,而不是我這個親兒子。他們真是,活該去死啊!”
“我讓唐大蛤蟆抓了你那個漂亮老婆,原本想享受一番,可惜,那女人烈得很,趁我們不注意掙脫開,抱著你那死閨女跳河了!”
“哦,對了,抓你老婆的時候,我不小心把你那個一歲多的女兒摔死了。
腦漿濺到了我的鞋上,真的很惡心。”
那畜牲的每一句話、每一個字,都像一把燒紅的烙鐵,在劉衛東靈魂的最深處反複燙烙,痛徹心肺!
可是劉衛東的親生父親,鄭家家主鄭光榮,麵對養子鄭君這滔天的罪孽,卻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,“誰沒犯過錯?改了就好。”
冷血的家族、獸性的親人!
如果時光能夠倒流,他發誓,永不踏入鄭家半步,並要親手將鄭君那王八蛋千刀萬剮!
“砰……”槍聲響起。
“啊!!!”
劉衛東狂吼著驚醒,猛地坐了起來。
並沒有華京鄭家,那畜牲也不在眼前,隻是一個夢!
夢是飄渺的,可那曾經的一切卻是真實的!
刻骨蝕心!
意識從混沌到清明,劉衛東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,不經意間轉頭,卻愣住了。
周圍牆壁上,居然還糊著舊報紙做牆麵?
左側上方報紙頭題上“解放思想,實事求是”幾個字清晰可見。
牆上還摳了個格子,裏麵放了一盞老式的煤油燈!
東牆貼著一張樣式古老的年畫,那是一個大胖小子抱著一尾紅色的大鯉魚!
大腿上傳來了刺痛感,向下看去,是竹編炕席壞了一處,斷折的竹篾露了個尖兒,紮痛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