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氏藹然的對沈予歡道:“梓雋如今十九歲了,馬上就及冠,如今正是議親好年歲,你兩個叔父找我商量了一番,有意給梓雋定門親。
我想著,他如此敬重你這個嫂嫂,這件事由你跟他說最合適,等等我和你叔父他們商量商量。
梓雋的婚事是我們裴家的大事,馬虎不得,到時我著人整理出一個冊子出來,讓他看看。”
沈予歡捏著帕子的手緊了下。
‘定親’兩個字,像是猝不及防的給了沈予歡一記棒喝,砸得她有些發懵。
隨之憤怒又難受起來,像是自己的孩子,突然就要被賣了一般。
小叔的終身大事,她當然希望他找個合心意的姑娘。
而不是他們謀取利益的工具。
隻是,小叔的婚事怕是他也做不得主的。
沈予歡忙道:“小叔他的事,還是……”
杜氏卻不等她開口說完,而是繼續道:“這件事不急,我就是提前知會你一聲兒,你找個合適的機會說與他,讓他心裏有個數就成。”
“另外呢,梓雋他畢竟是禁衛軍指揮使,身份不比尋常,還住在外客院裏也不像話。
都怪我上了些年歲,隻一心都痛心你夫君他命短……”杜氏持帕抹了抹眼角,隨即一歎,“唉,故而忽略了梓雋,倒是我這個嫡母的不是了,說來也是你這長嫂的不上心。
若你上心些,早些提醒我,哪裏還用得著我才想起來?得空你和他說聲,讓他搬回主宅住吧,引瀾軒還空著……”
杜氏說著心裏卻暗恨不已,真是讓那野種撞了大運,他怎麽就不聲不響的平步青雲了呢?
這若是我兒還活著,這光耀門楣的風光之事,哪裏會有那野種的事兒?
都應屬於我兒的,平白的讓他撿了這大便宜。
若早知道那個野種有今日成就。
當初她就對他好些,也不至於讓她這個嫡母在那野種麵前一句話也說不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