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都慶功宴罷,喧囂散去,夜色漸濃。
司空府書房內,燈火通明。
曹操指節輕叩桌麵,發出規律的輕響,目光沉靜:“奉孝,文若,今日夏侯惇獻策,你們如何看?”
郭嘉輕搖羽扇,唇角帶著一絲玩味:
“元讓將軍勇則勇矣,平日裏讓他衝鋒陷陣是把好手,今日這獻策,確有神來之筆。
隻是,這‘急中生智’,倒像是背後有高人指點了一兩句,否則以元讓的性子,怕是想不到這般曲折。”
荀彧麵色沉穩,微微頷首:
“奉孝所言有理。不過,無論如何,呂布已除,徐州底定,乃我軍大幸。
隻是,主公,劉備在許都,終究是個隱患。此人名望日盛,又素有仁德之名,若有朝一日……”
他沒有說下去,但意思不言而喻。
曹操冷哼一聲,鼻腔裏發出的聲音帶著不屑:
“玄德公,人中之龍,豈會甘居人下?他那點心思,孤豈會不知。
他越是韜光養晦,便越說明其誌不小。隻是如今,還不到動他的時候,留著他,尚有牽製各方之用。”
他頓了頓,眼中閃過一絲警惕,“傳令下去,許褚,你親自帶人,給我日夜盯緊劉備府,任何風吹草動,哪怕是他家後院的狗多叫了一聲,都要即刻來報。”
“喏!”暗影中一人應聲而出,正是許褚。
夏侯惇府邸,新得的賞賜還未及細看,他便自顧自地在院中賣力擦拭那柄雄劍,越擦越覺得此劍神異。
陳晨在劍中清晰感應到,這許都上空的氣息比白日戰場更加複雜,也更加汙濁。
曹操那股霸道龍氣自不必說,如日中天,籠罩全城;皇宮方向,一股微弱卻帶著刻骨怨毒的龍氣若隱若現,如同風中殘燭,卻又頑固不滅。
而劉備府邸上空,則飄**著一股溫吞平和、卻暗藏機鋒的氣息,如溫水煮蛙,令人不適,比戰場上的殺氣更讓人警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