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都城內,關於夏侯惇佩劍的流言已不僅僅是竊竊私語,簡直成了說書先生的新段子,每日都有新花樣。
“昨兒個我家隔壁賣炊餅的王二麻子說,他表姨夫的堂侄在軍中喂馬,半夜親眼瞅見夏侯將軍的劍自個兒在鞘裏發紅光,跟燒紅的烙鐵似的!”
“不止呢!還有人說,那劍渴血,宛城那一仗,曹大公子和典韋將軍能突圍,全靠那劍吸了周圍袍澤的精血壯了聲勢!”
這般誅心之論,將袍澤間的舍命相救,硬生生扭曲成了陰邪的獻祭。
軍營之中,尤其是一些從宛城死人堆裏爬出來的老兵,此刻再回想夏侯惇渾身浴血、雄劍紅芒吞吐的景象,以及那些永遠倒下的兄弟,心底便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。
他們對夏侯惇的敬畏未減,卻平添了幾分難以名狀的疏遠,甚至一絲若有若無的恐懼。
有幾個膽小的,夜裏巡邏都不敢往夏侯惇營帳附近湊。
曹操府中,堂內空氣幾乎凝固。
他當然清楚這是呂布和袁術那幫家夥在背後搗鬼,想在他出兵前先攪亂他的後院。
可流言這東西,一旦傳開,便如野火燎原,尤其是在大戰將啟的節骨眼上,軍心浮動可是要命的。
“元讓,”曹操的聲音平緩,聽不出太多情緒,他端坐主位,視線在夏侯惇臉上停留片刻,最終落在他腰間的佩劍上,“近來城中有些風言風語,傳得不像話,你怎麽看?”
雄劍之內,陳晨嗤笑一聲,對林清雪道:“聽見沒?這就是人性。你那套‘仁德’,在猜忌麵前,連塊豆腐都不如。人家動動嘴皮子,就能讓你百口莫辯。”
林清雪蹙眉,她能清晰感知到夏侯惇胸中的憋悶與怒火,以及曹操那看似平靜實則銳利的審視,心中焦急萬分,卻又不知如何是好。
陳晨已通過意念對夏侯惇發出了清晰的指令:“主公這是在敲打你,也是在試探。記住,拿出你的坦**,你的忠誠,還有你必須取勝的決心。別哭哭啼啼,也別光喊口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