經過多天的磋商討論,輕工局最終從紡織廠調了一位名叫鄭雲副廠長,到江河市肥皂廠擔任第一副廠長。
之所以沒有直接任命為廠長,是因為吳廠長人還在昏迷中,這時候把他廠長的位置擼下去了,難免讓家屬心寒。
關於這個案件的細節,也逐漸在廠裏頭傳開了。
王愛萍提到都覺得欷歔不已:“你們說,吳廠長多好的人呢,也不知道王誌剛那個小王八蛋到底怎麽想的,居然還找了一群小流氓去打人……天呐,真不知道吳廠長還醒不醒得過來。”
畢竟王誌剛原先和周明在一個車間,周明聽說的小道消息更多:“那個王誌剛就是我們那個王副廠長的親侄子,平常在車間裏特別嘚瑟。我們都覺得,應該是上次吳廠長讓他寫檢討書貼在宣傳欄,他覺得丟麵子,才這麽幹的。”
“而且,我聽說打人的那幾個小流氓裏,有人說,是覺得把吳廠長弄沒了,王副廠長當上了廠長,就能給他們都安排上工作!”
老周家人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,半晌,唯一沒有工作的初中生周婧問道:“就為了個工作……至於嗎……”
至於嗎?
其實三個哥哥一個嫂子也答不上來。
自從知青返城以來,為了一份工作大打出手,甚至全家都鬧到派出所去的事情屢見不鮮。
對於這個年代的人來說,工作不僅僅是每個月領到的工資。
也是社會身份,是住房,是婚姻。
沒了工作,可以說是什麽都沒有。
王愛萍女士摸了摸周婧的頭。
最近周婧運動量大,飯量也大,個子往上竄了一大截,看上去幾乎已經是個大姑娘了。
“周婧,你聽我說,無論怎麽樣,都不能去傷害別人。你看,那些打人的壞家夥,馬上就要進監獄了,法律是不會放過他們的!”
周婧似懂非懂地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