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佶忽然問出這個問題，讓趙榛心頭一緊。他又不是真的十八殿下，即便是名字相同，也沒有對方的記憶，他哪知道硯台上刻的什麽字？
但轉念一想，突然計上心來。
“回父皇，”他故作慚愧地低頭，“那方硯台……兒臣轉贈給三哥了。”
這個回答讓趙佶微微一愣，的確，要論皇子中誰最受寵，無疑是三皇子鄆王趙楷！這小子也是與他最像的，聰明伶俐，詩詞歌賦無一不通。
當初為了證明自己的才學，他可是直接用假名參加了科舉，結果一舉拿下了頭名。雖然他假裝責備了自己的兒子違反了規矩，最終將他的狀元頭銜給摘下，但這件事還是讓他在文武百官麵前長臉。
也因為這樣，其他皇子為討好他，常有饋贈。
“那朕再問你，”趙佶聲音緩和了些，“你十歲那年，在禦花園被什麽所傷？”
趙榛暗叫不好，這問題更難答。就在他絞盡腦汁時，柔福帝姬突然插話：
“父皇！皇兄是被您養的那隻白孔雀所傷，當時那孔雀要啄我，是皇兄幫我擋住的，左腿上現在還留著疤呢！”
說著，趙多富就要去扯趙榛的褲子。
“多富別鬧！”趙榛趕緊製止。
趙佶臉色大變，嚴肅道：“荒唐！大庭廣眾公然拉拉扯扯成何體統！”
趙榛也為柔福帝姬點讚，這丫頭腦子靈光，當然，他左腿上根本就沒有傷疤，倒是右腿上有一個曾經救蘇雨時候留下的疤。
但是無妨，反正皇帝也不可能大庭廣眾讓他脫褲子檢查吧？
被趙多富這樣一鬧，周圍群眾也議論紛紛。
趙佶的臉上陰晴不定，在來這裏之前，他已經做好準備，如果十八皇子身份有假，直接斬了便是。如果十八皇子真沒死，也要暗地裏追究他與董才人之事。
然而此刻，看見趙榛幾分靦腆的樣子，竟然與當年的明達皇後的音容樣貌重疊。要知道，明達皇後可是趙佶深愛過的女人。當年的劉氏，出生寒微，無權無勢，從來不爭不搶，與她在一起，是趙佶最舒心的時間。正因為如此，兩人才有了真摯的感情。可惜天妒紅顏，她26歲就離開了人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