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,陸家與沈家再次坐到了香格裏拉熟悉的包廂。
隻不過戲台子早拆了,桌子上也沒有什麽美味珍饈。
包廂裏的紅木座鍾敲了三下,鍾擺的陰影在陸蔓生臉上來回掃過。
她端坐在太師椅邊緣,膝蓋上放著一份離婚協議書,紙角被她無意識地卷起又撫平,發出細微的‘沙沙’聲。
“蔓生啊……”
秦問梅端起茶盞,杯蓋與杯身相碰的清脆聲響在寂靜的包廂裏格外刺耳:“你說說,夫妻之間哪有隔夜仇?徑舟最近公司不好過,沈家又頻出醜聞,眼下舒妤的孩子流產了,沈家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穩定,需要你們作為夫妻出麵澄清那些有的沒的,畢竟你們好歹也在一起三年了,不能在沈家這個節骨眼上,鬧什麽離婚……”
陸爸的石膏‘哢嗒’一聲磕在黃花梨茶幾上,震得茶盞裏的水紋**漾:“親家母,這事兒不是這麽個說法!我閨女不能平白受這麽大委屈……”
“親家公……”沈懷仁突然開口,“徑舟已經解釋過了,昨晚是喝醉了,什麽都不記得。”他布滿老年斑的手指了指茶幾上的報紙,“你看這些記者,就愛亂寫。”
陸蔓生垂眼看著那份《北城商報》。
頭版照片上,秦姝妤被擔架抬出酒店的畫麵旁邊,配著粗黑體標題《沈氏集團發表聲明:照片係惡意合成》。
澄清得如此之快,倒顯得當初她的那些花邊新聞沒人管,像個無家可歸的野孩子似的。
“爸,媽。你們前幾天不是讓我考慮嗎?”陸蔓生輕聲開口,聲音比想象中平靜,“我想好了,這婚確實得離……”
“蔓生!”
沈徑舟突然從屏風後走出來,西裝革履的樣子與那晚判若兩人。他手裏拿著個甜品盒子,“你那晚說想吃提拉米蘇,我還記得。雖然有些晚了,但請你原諒我,好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