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皇明鑒,若開海禁,僅寧波一港,歲入商稅就不下百萬,若開放月港、泉州、廣州三地,每年可增收......”
太子緩緩豎起三根手指:
“三百萬兩白銀。”
萬曆聽到“三百萬兩白銀”時,嘴角不自覺地**兩下,卻又迅速平複。
自己這些年派礦監稅使四處搜刮,內帑裏也不過攢下四百萬兩......
湖廣一省田賦歲入不過八十萬兩,江南魚米之鄉的稅銀加起來也不過一百五十萬兩。
而現在,太子竟說單是開海禁一年就能得三百萬兩?!
若真如太子所言......
萬曆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,仿佛已經看見白花花的銀子堆滿了內庫。
那些他夢寐以求的煉丹材料、珍奇古玩,怕是以後再也不用看戶部的臉色了!
朱常洛見狀,知道已經戳中了萬曆貪財的軟肋,立即趁熱打鐵:
“父皇有所不知,那西班牙小國,僅靠美洲銀礦,每年就運回白銀兩千萬兩。荷蘭彈丸之地,靠東印度公司壟斷香料貿易,年入千萬。”
太子上前一步,壓低聲音:
“兒臣甚至聽聞,那呂宋島上,西班牙人用一船生絲就能換回滿船白銀。”
見萬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,朱常洛從袖中取出一幅預先準備好的海圖徐徐展開:
“父皇請看,這是兒臣從佛郎機人那裏得來的萬國海圖,這裏,紅毛番的商船已經開到天竺、滿剌加。”
說著他手指點向地圖最東端:
"這裏叫墨西哥,西班牙人在這裏挖銀礦,每年光運回歐洲的白銀就相當於我大明十年賦稅,而我大明的茶葉、絲綢、瓷器,卻是這些番商夢寐以求的珍寶!”
萬曆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:
“那……那些番商,真願意出高價買我大明的貨物?”
“何止是願意!”
朱常洛立即接話:
“兒臣廣州來的商人口述,他們親眼見佛郎機商人用一斤白銀換一斤茶葉!景德鎮的瓷器,在歐羅巴能賣出十倍高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