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乾清宮,朱常洛邊走邊暗自思忖。
今日雖未能促成爵位遞減一事,但至少遼東軍務、清丈田畝、攤丁入畝三策已得萬曆首肯。
他原想再提商稅與海禁之事,又恐刺激過甚,隻得暫且作罷。
當務之急,還是先解決田賦這一根本,待遼東事定,再議礦稅商稅不遲。
“太子殿下!”
朱常洛聞聲回首,見駱思恭正快步追來。
見其欲行禮,他擺手製止:
“駱指揮使不日便要啟程遼東,孤到時就不送了。”
駱思恭躬身道:
“臣謝過殿下。”
朱常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:
“駱指揮使這般明目張膽與孤同行,怕不止是道謝這麽簡單吧?”
駱思恭心頭一震,太子此言何意?
今日錦衣衛得以清查遼東內監,確是太子所賜。
莫非太子有意重用錦衣衛?
朱常洛注視著陷入沉思的駱思恭,心中了然。
他確實需要一把利刃,而錦衣衛正是最佳選擇。
身邊那些太監沒一個靠得住,眼下正是拉攏錦衣衛的絕佳時機。
畢竟在萬曆身邊,錦衣衛的權勢遠不及東廠。
“令郎近來可好?”
朱常洛突然開口:
“孤觀令郎有乃父之風,可恩蔭錦衣衛百戶,世襲罔替,這點小事,孤還是能做主的。”
駱思恭聞言心頭一震。
太子竟連他兒子都調查得如此清楚,還主動提出蔭封,這分明是要將駱家綁上東宮的戰車。
駱思恭連忙躬身:
“犬子頑劣,豈敢當殿下如此厚愛……”
朱常洛擺擺手打斷道:
“駱指揮使不必推辭,孤向來賞罰分明,隻要忠心辦事,自然不會虧待。”
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:
“遼東之事,還望駱指揮使多費心。”
駱思恭聞言深吸一口氣,終於下定決心。
“殿下,陛下已密令東廠,今夜子時處決龐保、劉成二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