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富貴看起來心情真的很不好,結完賬後,他就麵色冰冷地準備要走。
吳達和王東坐在原來的位置上,也沒給他打半聲招呼,就那麽看著他走掉。
到門口時,冷風從外麵灌入進來,激得張富貴打了個哆嗦。
酒勁上湧,眼前的路燈都變成了重影,張富貴忽然有些想吐。
門口一個身影正好進來,直接跟他撞到:“哎喲!”
張富貴眯起眼,認出是規劃局的同事曹小賢。
曹小賢穿著件半舊的軍大衣,鼻尖凍得通紅,眼鏡片上蒙著一層白霧。
他手裏還拿著個文件袋,看樣子是剛加完班。
“張富貴?”曹小賢扶了扶眼鏡,皺著眉打量他,“你咋喝成這樣?明天咱們還要去郊區搞土地規劃呢!”
張富貴胃裏一陣翻騰,他扶住門框,嘴裏噴著酒氣:“去個屁!老子明天不去了!”
曹小賢眉頭皺得更緊,鏡片後的眼睛閃過一絲鄙夷:“不去?之前仗著你爹有點錢,天天在單位摸魚吃空餉!
現在你都分家了,聽說你爹也沒幾個銅板了,你咋還這麽有恃無恐的?”
這句話直接讓張富貴怒火大盛,聲音陡然拔高:“我怎麽有恃無恐了?!”
鹵菜館內外的路人紛紛看來。
張富貴身上的酒氣,熏得曹小賢抬手在跟前連連揮動:“行了行了!你小點聲!”
“我生病了!請病假不行嗎?!”張富貴怒吼,“咋了啊,還不允許人生病了!”
“啊,行行行!隨便你,隨便你!”曹小賢往旁邊讓去,“你該走走,趕緊走!”
張富貴一把推開他,抬腳離開了鹵菜館。
第二天,張富貴果然請假了。
他之前都是光明正大地摸魚,這還是頭一次遞請假條。
上邊的部門也不知道他原來一直在閑玩,看他是第一次請假,一下子就給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