腳步聲停在門外,元明的聲音隔著門傳來:“少夫人,二爺吩咐,若您不願服藥,就著人去請大夫。”
“讓大夫重新給您再開藥方子來。”
薑寧咬著下唇,嚐到血腥味才鬆開。
她突然想起燕雲安離開時蒼白的臉色,那一瞬間的慌亂不似作偽。
可那又如何?前世的傷害早已根深蒂固,她怎敢再輕易相信?
“告訴二爺。”
薑寧深吸一口氣,聲音卻依舊發顫,“這種小事,不必勞煩二爺,我自己會安排妥當。”
話音剛落,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,伴隨著嘈雜的呼喊。
薑寧心頭一跳,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。
暗衛恰到好處的出現,低聲道:“少夫人,碼頭出事了,有人往貨物裏摻了私鹽,二爺讓您不要外出。”
薑寧的指尖死死摳住門框,私鹽案在晉國是誅九族的重罪。
她抬眼望向燕雲安離去的方向,突然想起他臨走前說的“大理寺來人應當是為碼頭的事情”。
難道他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?
還是說,這一切本就是他布的局?
暮色如血,將碧然院的飛簷染成詭異的暗紅色。
薑寧倚在窗邊,聽著遠處傳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,像是催命的鼓點。
暗衛方才的話還在耳畔回響,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,在錦緞上留下道道褶皺。
她起身披上衣服要走出碧然院,卻被人攔住。
外麵的腳步聲停在碧然院外,傳來的交談聲被風揉碎送進薑寧耳中。
她屏住呼吸,隻聽見燕承澤刻意拔高的嗓音:“二弟,碼頭查獲的私鹽賬本上,可明明白白記著燕府的印信!”
門扉被風撞得輕晃,薑寧忽然想起前世燕雲安在朝堂上舌戰群儒時的意氣風發。
那時她總以為,他的野心不過是為了守護燕家榮耀。
卻從未想過,這雙手既能為她披上錦袍,也能將她推進萬劫不複的深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