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皇帝也萬萬沒想到事態會發展成這樣,急忙喝止道:“太子!楚將軍一片忠心——”
“父皇,忠心不是放肆的借口。”沈雲殷痛心疾首地捂住胸口。
她料想楚靖昌這幅口吻,也不是一日兩日了。
“楚將軍也不是一兩次如此了,而是明知故犯,有意為之!以往楚將軍禦前失儀,孤念在將軍府情麵上,都視若無睹。”
“可今日皇兄提醒了孤!無論天子君臣,平民百姓,皆應守律法禮製!”
沈雲殷這話,就這麽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,將矛頭扯到了蕭昱賢頭上。
蕭昱賢胸口急劇地起伏了幾下,臉憋鐵青,卻愣是開不了口,插不上話。
好賴話都給太子說了,他還能說個屁?!
沈雲殷上前一步,繼續正色厲聲道:“若孤今日再對楚將軍所為視而不見,包庇縱容,他日禦史台彈劾其他官員言語不敬,又該如何服眾?!”
百官都被最後的喝聲驚得頭皮一麻。
看不懂,今日的太子,他們看不懂!
“臣,臣口無遮攔……”楚靖昌的聲音裏第一次帶著惶惑。
看著眼前眉眼含霜的蕭裴,他不得不耿直了脖子,憋屈地跪下認錯。
沈雲殷狀似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,“不是口無遮攔,是目無君父!”
“你雖未指斥父皇,卻在禦前汙言穢語,壞了朝堂儀製——”
她心如刀絞地望向皇帝,“請父皇示下,是按言語不敬杖責,還是按紊亂朝綱論處?”
王尚書沒忍住噗地一聲,急忙用笏板擋住瘋狂上揚的唇角。
太子終於是浪子回頭,及時醒悟,認清了楚靖昌這老匹夫的嘴臉!
好!好啊!
寧王那廂的陳中丞,也低頭死死盯著自己的靴尖,渾身憋笑憋得哆嗦。
想起去年楚靖昌在慶功宴上,把他們言官灌醉,還笑罵酸儒誤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