卯時三刻的金鑾殿,簷角還凝著晨露。
沈雲殷快到殿門口時,不情不願地往內瞅了眼。
隻見裏麵朝臣早已到齊,傳來低低的交頭接耳聲。
原本沈雲殷思來想去,想著今日早朝要不就告假,等跟蕭裴對對口風再說。
她是國公女,也沒上過正兒八經的早朝啊。
加上蕭裴不管什麽朝政事務,都從不與她分說。
她一瞎子摸象,難不成讓她上朝獻醜去?
可劍北卻提心吊膽。
她才知,蕭裴主持即將到來的春闈,時日將近,今日就是要跟皇帝匯報春闈事宜的日子。
告假不得。
“唉。”沈雲殷第二十八次長籲短歎。
隻希望,方才她臨時抱佛腳,看的那些折子頂用吧。
沈雲殷有模有樣地撫著翡翠扳指,踩著繡金皂靴跨進了殿內。
殿內百官原本的議論聲立馬止住,神色或不悅或探究地看向她。
沈雲殷目不斜視,徑直走到禦前,“陛……父皇,兒臣來遲,請父皇恕罪。”
“皇弟果然是當上太子就不一樣了,好大的威風架子。”一旁的寧王忽然重重杵了下玉杖。
他雙目陰惻,冷眼地盯著沈雲殷,“臣這瘸腿拄著拐杖,都能在卯初刻便候在殿外,太子竟讓父皇與諸位大人多等了數盞茶時間。”
“莫不是覺得春闈在即,就連早朝規製都視作兒戲了?”
沈雲殷當然認得這個自己的前未婚夫、蕭裴不死不休的政敵。
目光便落在了蕭昱賢的腿上。
你說瘸都瘸了,不安分地坐步輿,非要杵拐杖作甚,表明自己身殘誌堅麽?
看來蕭昱賢是對儲君之位還沒死心啊。
沈雲殷不想參與進他們的龍爭虎鬥,正要老實的低頭認錯了事。
左右丟的也是蕭裴的臉麵。
可右首的禦史中丞陳大人,緊跟著出列,“正如寧王所言,太子此舉,著實失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