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,這種情話,合該小兩口關起門來,臉貼著臉,悄悄地說。
她怎麽一點兒都不避人,大庭廣眾張嘴就來?
成何體統?!
一縷夕暉,正巧灑在餘心蓮的麵龐上。
臉上細細的絨毛,變得清晰可見。
柔軟的胸脯,隨著呼吸輕輕起伏。
他眼前,就是這樣動人的一幕。
那些規訓之語,堵在嗓子眼,再也說不出口。
“兒啊,打算走了?聽娘的,今兒搭牛車去!你身子還沒好透呢,不能太過辛勞!”
張氏捧著油紙包著的餅子,遞給宋景和。
“嗯,我知道。”
宋景和接過紙包,餘光卻瞥到少女投來的略帶好奇的探尋目光,係包裹的手,慌亂起來。
張氏看著自家兒子明顯變得笨拙的動作,又回頭瞅了一眼滿臉單純的餘心蓮,心裏跟明鏡兒似的。
這傻小子,莫非先動了心?
宋景和走後,張氏坐在小凳上連歎好幾口氣。
一時感慨兒子長大了,一時擔憂影響學業前途,一時又可憐餘心蓮命苦。
連妯娌二人出門都沒注意到。
餘心蓮挎著食籃,好奇地問蘇紅雪:“太陽都快落山了,咋還要去送飯?”
蘇紅雪想起大郎腰背上的紅腫,也是心疼:
“穀雨都過了,還一場雨都沒落!裏正說,天有異象,不是幹旱,就是洪澇。若後頭雨水泛濫,田裏的積水排不出,糧食都得漚爛。
“除了走水的渠,還得再挖個水庫,才穩妥。平日裏存著水防旱,澇了的話,水也有地兒泄。相公說,今兒個得挖到上半夜呢!”
餘心蓮點點頭,默默感慨生活的艱辛。
出了村,蘇紅雪指著往東北方向去的土路說:“順著這條路一直走,不到一個時辰就能到學堂。”
從前,二郎的飯,是他們幾個輪著送。
如今不一樣了,餘心蓮既嫁了二郎,這活兒就該她來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