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三郎的話戛然而止,餘心蓮自然地接了下去:
“若是魯屠戶知道,他當成眼珠子疼的兒子,是別人的種,甚或是將他二人捉在當場……”
她瞪圓了眼睛,掩著嘴,眼神透出狡黠。
“沒錯!”
宋三郎笑得爽朗,頰邊陷進去深深的酒窩,像極了宋安禦。
宋景軒隻比餘心蓮大三個月。
許是因為年齡相近,說起話來沒甚隔閡。
他們頭挨著頭,擠在一處,嘰裏咕嚕地繼續計劃。
餘心蓮好奇地問:“這樣的家宅陰私,你們怎會曉得?”
宋三郎見躲不過,隻好老實交代:
“孫勇嘴大著呢!喝多了,他自個兒同陪酒的姑娘吹牛!這事兒,私下都傳遍了,獨魯屠戶不曉得!
“魯屠戶這人是求子心切,手段偏激了些,但對巧巧確實也是真好。四鄰瞧他對巧巧那個殷勤勁兒,為魯屠戶前頭那個媳婦兒抱不平,自然不會自討沒趣,同他說這些閑話。”
餘心蓮一驚:“啊?你是聽來的?那萬一冤枉了人家姑娘,可如何是好?”
宋三郎無奈地說:“嗐,實話同你說了吧。我師兄曾親眼撞見二人在小湯山的獵屋裏私會!絕對保真!”
“若是這樣的話,倒還真能試試……”
深夜,縣學裏的學舍,亮著盞昏黃的燭台。
宋景和小口吃著胡麻油餅,閉著眼睛回憶剛抄完的書卷。
放久了,餅子已經不酥了。
但因為調料用得足,隻配著茶水吃,也很有滋味。
同窗咽下口水,想偷偷從紙包裏摸一個。
誰知宋景和一把抽走,三兩下把剩餘的餅子裹得嚴嚴實實,直接收進了食籃。
“小氣!不過是個素餅子!給我吃一個又怎麽了?大不了,明日我買個肉餅還你便是!”
宋景和不語,專心用帕子擦著指縫:弄髒了書頁,書坊那邊會扣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