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來親生父親為了錢財將她賣得徹底,一紙婚約葬送了她20年的青春,賣了她輕賤的命。
再後來,她以為玄虛子是命運對她的補償,可這個會摸著她的頭說“丫頭有天賦”的老頭,竟然也不過是場精心設計的騙局。
江眠眼神逐漸變得空洞,她忽然笑出了聲,笑聲在空曠的手術室裏回**,比哭還難聽。
尤醫生的聲音忽遠忽近:“想明白了嗎?你存在的意義……”
手術燈在頭頂搖晃,投下支離破碎的光影。
恍惚間,江眠仿佛看見自己的前半生在光影中流轉——每一幀畫麵都在印證那個殘酷的結論:她這一生,似乎真的隻是為了成就傅清淮而存在。
“也許吧……”她喃喃自語,手中的符籙無聲飄落,漸弱的雷法徹底消散。
——也許我這一生,似乎真的隻是為了成就傅清淮而存在……也許,對我來說,這是最好的結局……
她呆愣愣地站在那裏,雙目無神,像個精致的洋娃娃。
眼見江眠上了套,身著唐裝的男人舒了一口氣,上前準備對江眠出手,卻被尤醫生抬手攔住。
“尤醫生,她是玄虛子親自教養的,手段並非常人能招架,還是先卸了手腳來得妥當。”
“我的催眠術豈是那麽容易破的?”尤醫生擺擺手,“再說,這樣完美的藝術品,就該完整地保存在福爾馬林裏,放在我標本室的最中央。”
他將側翻的手術床扶起,輕柔地托起江眠的後頸,像擺放珍貴瓷器般將她平放在手術台上。
唐裝男聽他如此說便也放下心來,他環顧周圍不由蹙眉:“這裏破壞成這樣,手術還能繼續嗎?若是有閃失,家裏那邊恐怕無法交代。”
尤醫生沒有說話,他癡迷地凝視著江眠蒼白的麵容,指尖在她臉頰上方虛虛描摹,像是在欣賞一件稀世珍寶。
半晌,他才戀戀不舍地直起身,走向角落的廢墟,在碎磚瓦礫中翻找出一個金屬箱,小心翼翼地拂去表麵的灰塵,從箱中捧出一個晶瑩剔透的沙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