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她站在這裏,藤箱裏的羅盤就在劇烈震動,銅針瘋狂指向書房方向,從江眠的視角看去,那裏有團濃稠如墨的黑霧正盤踞在窗口,隱約能看到猩紅的符文流轉。
那黑霧似有靈性,見她看來,驟然收縮成一道人影,後退一步隱匿下去。
她握緊傘柄,心情不由得沉重起來——這場因果,是該有個了結了。
周曼卻以為江眠是自覺這幅樣子丟人,不敢去見江振業,傲然冷哼了一聲,睨了江眠一眼道:“待會兒見了你爸,可別惡人先告狀。”說完,便扭著腰肢氣急敗壞地往別墅走去。
宅子雖然與20年前大不相同,但骨子裏還是沒變的,這些貴氣的裝修與外物都是在原先的框架上搭建,所以江眠算得上是熟門熟路,隻是她並沒有打算去書房,而是準備先去洗個澡換身舒服的衣服。
經過庭院時,她餘光掃過那個巨大的木箱,正想著離開時怎麽將這玩意一道帶走,卻瞧見泡沫紙下的縫隙裏滲出絲絲陰氣,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黑暗中呼吸。
她心中疑惑卻也沒有多想,陰氣這玩意,對她來說就是家常便飯,一天不見個三四次還怪難受的。
幾分鍾後。
“你、你來我房間做什麽?!”江雨柔震驚地瞪著眼前濕漉漉的小道姑,看著她濕噠噠的道袍在昂貴的實木地板上留下一灘水漬。
“自然是來洗澡睡覺的。”江眠直接無視江雨柔,隨手將藤箱往粉嘟嘟的**一丟。
“你!你幹嘛!”江雨柔尖叫起來,這可是她找專人定製的上萬天鵝絨四件套!
那個濕噠噠黑秋秋的箱子是什麽玩意?她知道這一套床品要多少錢嗎!
江雨柔一連抽了十多張餐巾紙,像撿狗屎似的去撈江眠的藤木箱。
“碰一下,掉一根手指哦。”江眠丟下一句話,抬腳將磨出洞的破布鞋甩出老遠,轉身進了浴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