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書兒,書兒你這是怎麽了,你快跟我說句話啊。”“娘,我沒事。”
趙予書睜開雙眼,此時雙眸已經極為平靜。
她搖了搖頭,摸向柳小娘還帶著血跡的嘴角,指腹輕輕地,一點點擦掉上麵的血痕:
“痛不痛?今天是女兒不好,女兒做了不該做的事,辜負了娘的苦心,連累了你了。”
柳小娘聽得鼻腔一酸,熱淚便滾了下來,用力搖頭:
“娘不痛,娘一點都不痛,娘知道書兒也是心疼娘,是為了娘好。”
“書兒是好孩子,是娘不好,娘沒有個好出身,又在老爺麵前說不上話,娘拖累了你了。”
又驟然狼狽改口:“不,不是,我不是娘,我是奴婢,大夫人才是你母親,你該管她叫娘。”
“你也不是書兒,你是三小姐。三小姐,今日的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,你可千萬要記住今日的教訓,千萬不要再犯了。”
娘疼女兒,卻不能讓女兒叫自己為娘,女兒也心疼娘,卻沒有能力保護好自己的母親。
這世道,它是個什麽破世道啊。
“好,娘,我聽你的,都聽你的。”
趙予書沒再堅持反駁柳小娘的話,她明白,在抄家流放發生前,按照柳小娘的話來生存,才是對兩母女來說最好的。
可是這時,她腦子裏卻不由自主想起一張冷酷俊魅的麵孔,那人沉著一雙寒眸,用陰鷙的嗓音說:
“不是本王嗜殺,是天下人本就病了,本王殺他們是為了給他們治病,殺光了又有何不可?”
那人在說這話時心裏在想什麽?難不成,也是跟她此刻同樣的心境嗎?
因為欺壓他的人,永遠不會淪落到抄家流放,與他平等的境地。
所以他便幹脆讓天下大亂,以殺伐治世,用他自己的手段,來為自己謀求一個公道?
趙予書嘴角勾出一絲苦笑來,曾經兩人近在咫尺,卻是她不懂他,他不懂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