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人的詩雖好,可最後那一句,儼然是在諷刺皇帝不是明君,所以當下也不是盛世。
這人現在仍能活著,該慶幸當時抓他的人隻想把這事私下解決,沒膽子上報給先帝。
否則別說是關他二十年,就是殺光他的九族,也是他罪有應得!
趙予書隨口點破,男子卻被關了二十年,才第一次明白自己這場牢獄之災的緣由。
“文字獄!竟然是文字獄!”
男子歇斯底裏,又哭又笑。
趙予書心中也有些悲憫。
這人所作出的詩句,的確頗有才華。
隻是未免沒腦子了些,胡言亂語,這才引來了一場災禍。
“你當真不記得自己的名姓?”趙予書又問了一遍。
男子癡癡地笑:“我是誰重要嗎?人生最好的二十年,我的滿懷抱負與胸襟,都葬送在了這牢獄中。”
“可你日後還有好幾個二十年!”趙予書朗聲打斷他的話:“公子,往事不可追,與其把時間浪費在怨天尤人中,不如考慮一下和我走。”
她拿著鑰匙串,找到對應鑰匙,打開男子的牢房。
趙予書側過身,露出寬敞的過道:“好好想一想你是誰,如果想不起來,那就想一想你日後要成為誰,等你想明白的那天,公子,你就徹底自由了。”
男子震撼地看著她,眼中藏著抹難以置信,顫抖著身子,試探著把手伸出牢門,在外麵的空氣上抓了抓:“我,我真的能出去?”
趙予書點頭,從袖中取出一支發簪,扔向男子手中:
“從牢房出去,往西走三百米,有家草屋客棧,你盡管過去落腳,會有人帶你清洗沐浴,給你衣服和飯食。”
男子的頭發二十年沒有修剪,像長長的拖把一樣隨著他的走動在地上掃來掃去。
接過趙予書的發簪後,他把前麵的頭發稍微束起來一些,但也沒有好多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