陽光透過雕花窗欞,在檀木桌案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
沈玉瑾一手撥弄著算盤,一手已經翻到賬冊最後一頁。
喜兒在旁邊煮茶,茶香氤氳間,空氣裏彌漫著一絲緊張的氣息。
“東家,這個月米行的進項比上月多了三成。”劉掌櫃立在一側,小聲匯報。
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,似乎很難說出口:“就是漕幫那邊又來找麻煩,他們扣了我們三船新米,說要加三成‘水路錢’才放行。”
“哦?”沈玉瑾指尖微頓,翡翠鐲子碰在青瓷茶盞上,發出清脆的聲響。
她抬眸時,眼底閃過一絲冷意:“一會兒我去會會他們。”
話音剛落,她餘光瞥見街對麵書肆前有個熟悉的身影,正捧著本書愁眉不展。
不是葉輕臣又是誰?
前些日子她不是已經指點他去找那位刑部老侍郎為他父親翻案嗎?
可看他的樣子,似乎仍未解決問題。
“你們先去碼頭。”她將賬冊交給劉掌櫃和靈珊,獨自穿過熙攘的街市。
"葉公子,令尊的事情可有眉目了?"
她聲音放得極輕,卻驚得對方手中書冊“啪”地落地。
泛黃的紙頁散開,露出內裏一冊手抄本,那紙色分明是官衙專用的桑皮紙。
葉輕臣倉皇拾起時,一道朱砂印痕從書頁間閃過,刺得沈玉瑾瞳孔驟縮。
上輩子她身為太子妃,少不得與那些勳貴周旋,那印紋她恰好識得,是柳家宗祠專用的私印!
沈玉瑾呼吸一滯。
柳家,柳如煙的母家?柳太後的娘家?
她忙俯身幫忙拾書,指尖在觸及紙頁時微微一顫。
墨跡間還混著幹涸的血漬,分明是謄抄時倉促劃破手指留下的。
葉輕臣喉結滾動:"這是家父當年經手的河工賬冊......"他突然噤聲,袖中滑出半截染血的狀紙。
沈玉瑾看得真切,那血指印旁赫然簽著柳如煙父親的名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