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沉沉,燭火搖曳。
沈玉瑾今日穿了一身素白衣裙,發間隻一支白玉簪,在這昏暗的大殿裏竟顯得格外清冷出塵。
她忽地抬眸,對上蕭景恒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,他眸中似有寒星閃爍,又似蟄伏的猛獸,隻待她一個破綻,便會撕咬而上。
她神色不動,隻眼尾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:"殿下查得不錯,的確是臣女將您從狐狸嶺背回來的。"
她忽然低笑一聲,笑意卻不達眼底,反而透著一絲冷冽。
"不過,您該謝的是那匹狼。”她頓了頓,目光如刀。“若非它咬斷那死士的弓弦,隻怕此刻您墳頭草都快三尺高了。"
蕭璟珩指節微屈,在案幾上輕輕一叩,聲音低沉而危險,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。
"沈小姐好一張利嘴!那我倒要問問,你一個深閨女子為何會出現在那荒山野嶺?又為何,恰巧救了我?"
沈玉瑾不答,隻是慢條斯理地撫平衣袖上的褶皺。
半晌,她才抬眸,唇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:
"不過有件事當真耐人尋味……“她話音微頓,眼波流轉間似有寒星閃爍,”那支留在殿下體內的箭,竟帶著龍腦沉香的餘韻。"
蕭璟珩瞳孔驟然一縮,那是賢王府獨供的香料!
沈玉瑾似乎沒察覺他的異樣,又輕聲道:"還有,當初射中您的那支冷箭……"她指尖在案上輕輕一點,"臣女雖不才,卻也認得,那箭簇上,刻著端王府的徽記。"
蕭景恒眸色驟冷,眼底似有風暴翻湧。
"你想說什麽?"
沈玉瑾莞爾一笑,眼波流轉間,竟透出幾分鋒利:
"臣女什麽也不知道,隻是……恰好記得一些細節罷了。“她微微傾身,聲音輕如耳語,”殿下既然要查,多知道些,總歸是好的,不是嗎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