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夜,淩蕪又做夢了,夢裏帳幔輕拂她的細頸,似是有人在對著她傷口輕輕吹氣。
淩蕪掙紮著想要起來,渾身卻怎麽也動彈不了。
她看不見那人的臉,隻知他沉在黑暗中。
“疼嗎?”那聲音,很熟悉,似乎在哪聽過。
可夢裏的淩蕪記不起來了。
“疼!”她輕聲應道。
“我去幫你殺了他們?”那聲音猶若鬼魅,透著致命的**,似能勾出人內心深處的邪念。
“不!不能殺!母親……母親……”淩蕪斷斷續續地回應著,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。
淩蕪拚了命地去抓那黑暗中的人,直到清晨第一縷光照進窗內,淩蕪猛地坐起身,驚覺渾身濕透。
“姑娘可是做噩夢了?”半夏一進門,就看見淩蕪滿頭大汗的樣子。
淩蕪從半夏手中接過錦帕,輕輕擦拭著額頭冷汗。
“姑娘昨夜自己換過藥了?這傷口好像恢複得不錯呢!”半夏彎著腰,一臉細致地觀察淩蕪的傷口。
淩蕪忽然思及昨夜那個夢,那真的隻是個夢嗎?
可她怎麽覺得那麽真實?
“應是李嬤嬤替我換了藥。”淩蕪淡淡道。
“李嬤嬤?昨夜李嬤嬤不在府上,她回家看孫子了,今早剛回來的!”半夏眨了眨眼睛,一臉不解地看著淩蕪。
淩蕪一驚,不是李嬤嬤?也不是蘇葉和半夏?
那是……誰?
榮王?
除了他,應該沒有人能如此自由地進出她的房間了。
一想到他連續兩晚來她房間,卻又不喚醒她,淩蕪心底隻覺發毛得緊,實在是吃不透那位祖宗到底在想些什麽。
淩蕪起來後,蘇葉緊跟著也進來了,兩人一個替她寬衣,一個打水準備洗漱。
“聽說今早那宋氏去給侯夫人送對牌鑰匙的路上,突發了舊疾,人沒走到院門口,就被下人抬回了芙蓉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