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安戲樓後門,一輛四駿馬車靜靜停著。
謝宴西輕柔地將人放在了軟墊上。
陸菀菀心有餘悸地鬆開攥著他衣襟的手,指節因用力而發白。
謝宴西忽然抬手,輕輕拂開她額前沾了煙灰的發絲:“陸姑娘的報恩方式,就是掐皺本督的衣裳?”
陸菀菀這才回過神,想起他破窗而入,擋下橫梁的那一幕,她忙拉過他的手。
果然,烈火燒過衣袖,燒灼了皮肉,看起來觸目驚心。
“你有藥嗎?”她忙問。
謝宴西眉梢微挑:“你要上嗎?”
“廢話!藥呢?”
謝宴西掃過她泛紅的眼睛,扔給她一塊帕子:“擦臉去吧……有點醜。”
“你的傷更重!”
“本督怕你趁機報複。”
陸菀菀沒搭理他的話,終於找到了暗格中的藥。
她小心地撕開他被燒焦的袖口,血肉黏連的瞬間,兩人的手微微一顫。
“你抖什麽?”謝宴西挑眉。
陸菀菀眉頭緊蹙,手又抖了:“疼就叫出來,我不笑話你。”
“還真有點疼。”謝宴西低笑一聲,“陸姑娘的手法……和詔獄的刑訊官有幾分相似。”
聽到這話,陸菀菀手下更輕,幾乎有些小心翼翼了。
謝宴西看她捧著他的手,支頤輕笑:“這算占便宜了吧?”
“今天不打你。”
謝宴西眼中閃過遺憾:“本督是說……你占了本督便宜。”
陸菀菀瞥他一眼:“你打回來也成。”
挨救命恩人一巴掌不算事。
“那怎舍得?”
“東廠提督大人冷血無情,也會有舍不得的時候嗎?”
“分人。”
陸菀菀看著他腕間的齒痕,輕輕劃過:“這傷瞧著有些年頭了。”
謝宴西忽地翻腕扣住她手指:“十年零三個月。”
“記得倒清楚。”她抽回手繼續包紮。
“本督記性向來很好。”他垂眸看她發間玉簪,“尤其是...失約之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