油燈豆般的燈火幽幽,蘇婉婉揉了揉眼睛,確認自己沒有看錯,聲音裏帶了兩分驚訝與欣喜,“夫君,你、你醒了?”
她的笑意如花一般綻開,鮮妍欲滴,出現在這間屋子顯得那樣不合時宜。
裴長風有些不自在地稍微別過眼,對她的這個稱呼感到抵觸。
其實他在昏迷的期間偶爾有清醒的時候,隱約能聽見外界的說話聲,也知道近日有一位女子陪伴在自己身側,總是愛絮絮叨叨地講家長裏短的閑話。
這樣的閑話他幾乎很少聽人說過,大概是因為蘇婉婉聲音動聽的緣故,裴長風沒有覺得煩。
蘇婉婉已經湊到了裴長風的跟前來噓寒問暖,“夫君你渴不渴餓不餓?要不要喝水?”
“我……”許久沒說話的緣故,裴長風嗓子裏啞得厲害。
蘇婉婉很貼心地端來水,“夫君我喂你喝,現在天氣熱,水都是溫的。”
她一湊近,裴長風就僵硬著身子閉上眼。
“夫君?夫君?”蘇婉婉喊了他兩聲,不明白他這是怎麽了,以為他是剛醒了不太舒服,“我去給你請大夫吧。”
話落,她被拉住了衣袖,裴長風睜開眼,對她微微地搖了搖頭,然後說道:“衣服。”
說完,他又把眼睛閉上了。
蘇婉婉低頭,她的確是隻穿著一件肚兜和齊膝褲,但是他們是夫妻,還要講究這個?
她低聲嘟囔了一句,然後把衣服裹上了,“穿衣服熱呀。”
見裴長風沒反應,蘇婉婉把衣服帶子敷衍地係上,“好了,穿好了。”
裴長風睜開眼,見她一臉不高興,沒有說話,視線落到水上。
蘇婉婉端了遞給他喝,“夫君你現在是隻能睜開眼睛還是能動了?身上難受嗎?你在屋裏等我,我去給你請大夫。”
她的關心這樣顯而易見,裴長風喝完水後嗓子稍微好受了一些,“不必了,多謝蘇姑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