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淨月回過神,先是望了眼車廂內。
馬車停時,泊春毫無防備被甩在地上,這會兒慌張地護在林淨月身前,又是想看,又擔心她的安危不敢亂動。
而滿枝,第一反應卻是警惕上前,攔在車簾後,提防有人貿然闖入。
似是察覺到林淨月的視線,滿枝緊繃著的身體一鬆,茫然無措回頭,小心翼翼瞥向車廂外:
“小姐,似是有囚犯竄逃,被皇城司的人一路追來緝拿,恰巧摔到我們車前。”
林淨月‘嗯’了聲,抬手半掀開珍珠簾子,往外打眼看去。
皇城司的服製格外顯眼,一身勁裝,腰掛玉符,單手執刀,眸中鋒芒畢露。
領頭那位,更是渾身煞氣,一看就不是個好惹的。
“左常淵,左家在南境水患中貪汙賑災銀,牟取暴利,惡行累累。
陛下已額外開恩,饒不知內情者性命,隻抄沒家產、流放南疆,你別不識好歹!”
馬車前一道苦笑聲響起:“張大人,小民蒙陛下網開一麵,留在性命苟活,自然萬分感激……
隻是張大人,我娘子是無辜的,我半個月前就已休了她,她也不曾花過左常池貪的半兩銀子。
求大人開恩,讓小民見太子殿下一麵,我得道明此事,不能讓殿下遭了賤人的蒙蔽!”
皇城司張大人麵無表情,不為所動:“殿下做事,何須你多嘴?況且趙錦淩已懷了左家的孩子,縱使她被休,孩子總是左家的血脈。”
見左常淵還要繼續求情,張大人不耐煩的一揮手:
“來人,帶走。別怪我沒提醒你,你若不在乎自個兒的性命,盡管再逃,到時候趙錦淩不用再流放南疆,直接隨你同去了。”
皇城司立刻有兩人上前,強行押走左常淵,一行人飛快收隊離開。
林淨月敏銳觀察到,那位張大人轉身離開前,瞟了她一眼,眸中淬著警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