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檀木戒尺,長50cm,寬3.5cm,厚0.8cm,質地堅硬,色澤深沉。
兩端雕刻“楚”字,隨握尺之人的懲戒,印刻在受罰之人的身體上,意為不忘家姓,字字告誡。
楚滕將這一套奉為圭臬,祖上傳下來的家法,在他手中發揚光大,融進他身為楚家掌權人不可違抗的權威中。
戒尺擊打在肉||體上,是一種很沉悶的響。
人跪俯在寬曠的客廳,身前高高懸掛的,是巨幅的山河繡圖;雙膝之下,是純白無暇的手工編織羊毛地毯。
楚昭連在挨打時,都和整個楚家格格不入。
“你知道錯了嗎?”
“我沒有錯。”
……
“我沒有錯。”
無論問多少遍,楚昭永遠都隻有這一個回答。
所以很快,斜風冷雨變成暴風驟雨。
楚昭伏倒在地上,冷汗浸透夏衣。
她背脊抖顫,像縛困在蛛網上,再不能振翅的蝶。
“你去不去商家?”
“我.不.去。”
戒尺落得更急。
楚滕粗重的呼吸,楚璋冰冷的審視,楚敘無奈的歎息……
以及——楚芙綿連無休,不知疲倦的泣音。
楚昭將額頭抵在地上,撐在地上的手寸寸收緊。
——*
[我沒有錯,為什麽要認呢?]
[是他們先罵我沒人要,說父母都被我克死了,我才沒忍住和他們打起來的]
[為什麽要讓我道歉?]
[就因為他們都有爸媽過來為他們說話,而我沒有嗎?]
[老師您這樣做,是也和他們想的一樣,認為我沒有父母,就不需要被您保護嗎?]
楚昭很小就知道,被人喜愛其實是一種能力。
但她沒能掌握它。
楚昭木訥,笨拙,固執,偶爾還會有些不合時宜的較真。
她規規矩矩地長大,將書本上講述過的美德,記得清清楚楚。
生怕自己學不好哪點,就會讓從未逢麵,但在春姨口中是愛著她的父母,對她露出失望的眼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