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叫什麽名字?”
林晚檸用剪刀剪開中年男人的衣服,發現他傷得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嚴重。
“阿牛。”中年男人有氣無力地回答道,嘴唇泛著危險的白色。
經過剛才的一係列掙紮,他身上的幾處傷口再次撕裂了,不斷往外冒著血,現在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。
“阿牛,我現在要幫你止血,你忍著點疼,配合我,聽到了嗎?”
林晚檸很清楚,現在除了要迅速給他療傷之外,必須調動他的求生意誌,讓他積極配合。
阿牛點點頭,有氣無力地回應了一聲“好”。
林晚檸就著煤油燈的光亮打開褪漆的樟木藥箱,濃鬱的藥香瞬間充盈帳篷。
她將三指搭在阿牛腕間,指腹下的脈象如風中蛛絲般細弱飄忽。
“關脈澀滯,尺部空浮……”
她輕聲自語,指尖掠過阿牛青紫交疊的肋間,在章門穴稍作停留時,男人突然劇烈抽搐。
林晚檸目光微凝,迅速解開纏在他腰間的破布條,混著泥沙的膿血正從三寸長的撕裂傷裏汩汩外滲。
“忍著些。”
她將自製的三七止血散倒在搪瓷碗裏,兌著燒酒調成糊狀。
浸透藥汁的棉球觸及傷口的刹那,阿牛喉間發出困獸般的嗚咽。
林晚檸左手穩穩按住他顫抖的肩井穴,右手銀針已精準刺入足三裏,隨著針體輕旋,緊繃的肌肉漸漸鬆緩下來。
帳篷外驟雨敲打帆布的聲音忽遠忽近,林晚檸額角沁出細汗,借著搖曳的燈光辨認傷口深處的異物。
當她用鑷子夾出半片嵌在血肉裏的雷管碎片時,心頭一顫。
她猛地看向緊緊閉著雙眼的阿牛,心頭方才的憐憫頓時**然無存。
剛才看他極力否認掙紮的模樣,還以為他或許是無辜的。
現在看來,是自己想多了。
林晚檸頓了頓,繼續手上的工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