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攸瀾不言。
從他的角度來看,鍾韞的這場高燒來得蹊蹺。
他派過去的那些人都不是蠢貨,不可能連有人病了都不知道,而若是發現鍾韞身體有恙,自然會第一時間通傳。
當下局麵,隻有可能是鍾韞自己故意瞞著這些人,或者說,是她故意讓自己生病。
“朕知道你在想什麽。”
永征帝不鹹不淡出聲,“你不過是覺得,這定是鍾家姑娘自導自演的一場戲。因為她想留宿東宮,而你拒絕了她,她故意裝病、裝可憐。”
這些小把戲,騙不過蕭攸瀾,更騙不過當朝皇帝。
蕭攸瀾沒有抬頭,也還是沒有說話。
永征帝定定道:“她這樣做,不過是為了留在東宮,留住你的心。依朕之見,小女子肯用心至此,不是什麽壞事,倒稱得上有趣。倘若朕是你,昨日便會將她留在東宮。”
蕭攸瀾就知道,父皇會說這樣的話。
“縱然你不喜歡她,可左不過是個女子,東宮這麽大,難不成你還怕沒有空置的房子?還是你缺了她的吃穿用度?到底是鍾太師嫡親的孫女,雖說鍾家子嗣單薄,可鍾太師在朝為官這些年,交好者、提拔者多如牛毛,他更是一代大儒,你娶了他的這個孫女,對你來說百利而無一害。”
蕭攸瀾依舊沉默。
“難不成你聽了你母後的話,這輩子隻要一個女人?若是尋常人家也就罷了,可你是太子,更是將來的帝王,隻有一個妻子的帝王,坐不穩皇位,這也是對天下的不負責。”永征帝在想,當初他或許不該讓兒子跟在皇後身邊。
皇後的確聰慧,琴棋書畫樣樣精通,詩書文章更是過目不忘,兒子女兒養在她身邊,沒有不聰明識大體的。
可皇後也有壞處,她太婦人之仁,奢求“一生一世一雙人”,甚至以此來教導兒子。
這才養出了一個蕭攸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