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川語氣平靜,但隻要長了耳朵,就聽得出裏麵壓抑的怒意:“寧梔,我不管你打什麽主意,我隻問一句。”
“這人我現在要帶走,你同不同意?”
寧梔頂著他銳利噬人的目光壓力山大,人販子肯定要送進派出所,可落在寧家的錢她也必須要他們吐出來。
這輩子妞妞沒被賣,陸川的命運也跟著發生變化,他不會一直待在村裏,等事情解決肯定要回部隊。
眼下她能離他太遠,不出意外是要隨他一起走。
吃穿用度哪哪都需要錢。
不說其他,買車火車票的錢她總得有吧?
帶著三個孩子坐火車,火車票得買臥鋪,硬座遭罪大人不打緊,熬一熬總能對付過去,孩子卻不行。
七十年代大家手頭不寬裕,買硬座的多,人群混雜,多少拐賣都發生在火車和火車站,三個孩子萬一一個錯眼不見了,去哪兒買後悔藥?
臥鋪價格高,人員少,相對來說安全,再節省寧梔也不會往這方麵節省。
她計劃得好,手裏得有錢才算。
否則她去哪兒買臥鋪票?
她回家路上正為錢發愁,誰知道寧家這麽給力,直接撞上來,她哪裏願意錯過送上門的大好機會。
陸川可不知道寧梔心裏的彎彎繞繞,隻看她雙眼閃爍,說不出一句肯定話,心裏仿佛放進一個秤砣不斷往下墜落,燒心撓肺的難受。
最後一點僥幸熄滅,洶湧的惱怒席卷,渾身肌肉繃緊,用力將人販子抓在手裏,再顧不得寧梔扭頭就走。
“哎呀!”
寧梔的力氣比不過,被拖的往前踉蹌幾步,幹脆鬆開手,急得滿頭是汗,跑到他前邊繼續攔。
陸川隻當看不見,右手抱著妞妞,左手拖著人販子,悶頭往前衝。
眼見攔不住,寧梔腦子一抽,竟然踮起腳尖,一口親在陸川臉上,嘴裏的虎狼之詞冒了出來:“你再往前走,我就親你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