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裏頭姑娘怯怯私語的說話聲,清喉嬌轉,夾雜著自家兄長偶爾簡短的應付。他也會嫌她聒噪,端起矮幾上的酒盞一飲而盡,將姑娘拉進懷裏,以口渡給她。
那不是姑娘尋常喝的果子酒。
她被嗆得輕輕咳,白如霜雪的頰上染上紅霞,眼裏也起了深秋水霧。
好一幅美人醉臥圖。
他眼眸漸深。
剩下的,謝子慎自然是不能聽,他身形蕭索,落魄離開。
自幼金尊玉貴養大的公子,從來想要的都是眾人眼巴巴送上,觸手可及。這是頭一遭,心心念念的得不到,他嚐到了求之不得的滋味。
車廂裏,謝昀眸中的霧氣已經散去,看過來的寒眸深如古井。
“好大的膽子,明目張膽地利用我。”
她身上的葵水還沒幹淨,卻來刻意撩撥他,做出這一場**的戲來給謝子慎看。
懷裏的姑娘卻是委屈得緊,咬著唇,堪憐的怯怯清眸看過來,“三公子纏得緊,侯爺又不讓我與他說話,我實在是沒法子了。”
倒是還有別的法子。
謝子慎這樣的貴公子向來最重臉麵,若是她狠下心來同他撕破臉,想來如謝子慎的性子,是再不會死纏爛打了。
可不到萬不得已,林鶯娘是決計不會去得罪謝子慎的。
往後在金陵的日子可長著呢,焉知往後沒有用得上他的時候。
既然不能得罪他,又要避開他的糾纏。
想來想去,隻有這一個法子。
如今謝子慎之事是了了,她又軟著聲來哄謝昀,“鶯娘也是聽侯爺的話,侯爺可不能責怪我。”
謝昀看著她。
他焉能不知她心裏打的小算盤,隻是這長路漫漫,有她在其中斡旋,才不至無趣至極。
他也有意縱容,眸裏的深寒漸漸褪去。
“罷了。此次便饒了你,再有下回,定不輕饒。”
林鶯娘忙不迭應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