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是這樣的隱秘,她怎麽會告訴謝昀,隻嬌著聲來嗔他,“侯爺怎的將鶯娘想得這樣壞?難不成那燭台是我讓她拿著燙我的?”
說到底,還是林雲瑤的錯。
若是她沒起了害人的心,林鶯娘總不能抓著她的手往自己臂上燙。
不過從前,兩人隻在府裏鬧,小打小鬧,上不得台麵。
現如今,那林雲瑤竟起了心來要她的命。
林鶯娘不能饒她。
眼下倒是不必她出手了,謝昀這樣一尊大佛在身邊。
林鶯娘心裏有算計。
林崇文向來忌憚定遠侯府的權勢,此番若是謝昀為她出了頭,那姨娘在林府裏的日子可就當真是好過了,便是林崇文往後知曉了她的身世,也忌憚著定遠侯府不敢動她。
自己即將要去金陵,這山遠水遠的,她不得不為姨娘籌謀。
隻是她的滿腹算計,謝昀看在眼裏。
他目光從姑娘白玉臂上可怖的燙疤上輕飄飄掠過,微微一笑,“我救了你,便已然是為你撐腰了。剩下的,林二姑娘還是得自己動手才是。”
他客氣起來便喚她“林二姑娘”。
這是提醒她生疏之別,不會為她撐腰的意思。
說罷,他起身便走,懷裏的姑娘被可憐的無情拋棄。
采雁進來伺候,自家姑娘惱得忿忿跳腳,“什麽破侯爺,除了名頭好聽些,半點指望不上。”
氣急了的姑娘,全然忘了自己死裏逃生,是如何叫人救出來的。
采雁卻是沒忘,她出聲提醒林鶯娘,“姑娘,你這身上臉上都是火燒的煙灰,要不要我打水來給你擦擦?”
“什麽煙灰?”
屋子裏有銅鏡,林鶯娘忙去鏡台前看。
銅鏡裏清晰映出姑娘的臉,本是娥眉丹唇的一張芙蓉麵,隻是方才在火場裏摸爬滾打的,蹭得這黑一塊兒,那汙一塊兒,哪還有平日裏嬌滴滴的可人模樣,隻覺滑稽得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