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鶯娘至今想起上一世她和姨娘淒慘死在雪地的場麵都心有戚戚。
自己尚且不提,可憐姨娘與他同床共枕這麽些年,他竟不顧半點情意,定要致她於死地。
涼薄至此。
如今竟還有臉來找她,妄想著娶妻納妾,享盡齊人之福。
真真是厚顏無恥至極。
林鶯娘心裏有了主意,麵上不動聲色,仍是乖順垂目道:“鶯娘知道,爹爹都是為了我們著想。爹爹放心,姨娘那兒鶯娘自會去勸。”
“好好好。”
得了她的話,林崇文甚是欣慰。
林鶯娘尚在病中,他也不便多留,略坐了半晌,表盡了慈父拳拳愛女之心便起身離開。
林鶯娘要起身相送,叫林崇文攔下,“你有病在身,不便多禮,好好歇著便是。”
他抬腳出門,當真是意氣風發,神清氣爽。
如今事事皆為他所願,謝家高門攀附有望,自己又將娶新婦過門,往後前程一片繁華錦繡,不可限量。
同樣意氣風發的還有江州時任知州張知彥。
江州距金陵城山遠水遠,他們這些被貶到偏遠之地的官員大多仕途受阻,尋常便是想攀附京裏的人都難如登天。如今這金陵的定遠侯爺親下江州賑災,這是多難得的好機會。
自己若是在這位菩薩麵前掌過眼,得了他的賞識,往後前途可就是一片光明。
便是再不濟,政績平平。
隻要自己好生照料好這尊菩薩,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,指不定往後論功行賞也有自己的一份。
張知彥心裏是有自己的盤算的。
前段日子江州旱情嚴重,他不好謀劃,眼見得這段日子旱情逐漸穩定下來,上山為寇的劫匪也剿滅得七七八八,正是置辦慶功宴的好時機。
他邀謝昀與謝子慎同行赴宴。
宴席上自是阿諛奉承不必提,觥籌交錯過半,席上卻進來個姑娘,柳腰婀娜,螓首婉婉,甚是清麗動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