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少秋聽聞,當即暴起:“薑世子好大的口氣!我這三重防洪之策,樁樁件件皆是引經據典,處處考量濰縣實情,怎就成了勞民傷財?”
他大步跨至薑照雪麵前,聲聲質問:“敢問薑世子,石堤加固可防潰壩,開渠分流能減水勢,植柳固土可護岸基,哪一條不是利國利民?你若拿不出真憑實據,便是血口噴人!”
滿朝的林家黨羽也都紛紛附和。
卻見薑照雪不慌不忙,從容的問道:“敢問林狀元,可有計算過,你這法子,共需要銀兩幾許?工期多久?”
林少秋挺直了背脊,從袖子裏掏出一本小冊子,自信的答;“哼,我早已做過詳細的統計,此乃詳細資料估算,共需銀七十萬兩,征調民夫五萬,工期五個月。”
一些不明就裏官員在聽聞後,紛紛點頭稱讚。
“七十萬兩白銀、五萬民夫,五個月工期,這般精確的測算,便是戶部老吏也要甘拜下風!”
“正是,尋常河道工程,沒個一年半載根本完不成。林狀元的方案,既省時又省力,堪稱妙絕!”
而薑照雪卻冷嗤了一聲,步履從容的走到那處圖紙前,高聲道:“林狀元這‘三重防護’,看似周全,實則暗藏殺機。”
刹那間,整個金鑾殿落針可聞。
就連蕭珩都下意識的坐直了身子,一臉凝重的開口問道:“哦?此話怎講?”
這時,隻見薑照雪伸手在圖紙上某處一指,道:“此處標著‘青石築基’,可據工部最新勘測,地下三丈皆是流沙層,莫說三丈石堤,便是尋常夯土壘砌,不出半年便會因地基沉降而轟然崩塌!”
“再看這‘五龍渠’,看似分流妙法,實則要橫穿濰縣最肥沃的千畝良田!春種時節破土動工,秋收時顆粒無收,到那時,五萬民夫的口糧從何而來?七十萬兩白銀,夠填這饑荒的窟窿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