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愈勒馬立於鄘國都城的城門之下。
身後是望北城的大軍以及瓦爾部落的數萬鐵騎。
一夜之間。
他從一名軍醫驟然成了這支大軍名義上的共主。
荒謬的事實,卻又無比真實。
常魁那顆曾經不可一世的頭顱,已被他下令斬下用以祭旗。
城牆上的王都守軍麵色惶然,卻無人敢出城迎戰。
沈愈並未下令攻城,隻是圍困數日。
此刻趙府之內……
趙媛立於堂下,她的對麵是自己的父親趙昊。
“父親,趙構那老賊遵其母妃之命,如何苛待我母靈柩,至今不得入趙家陵寢,此等奇恥大辱,您忘了嗎?”
“如今他又欲將女兒送入宮中,獻給那不能人道的昏君!父親,您還要忍到何時?”
“如今我已是沈愈的夫人,如果開城投降,您還能得安國公的爵位賞賜!”
趙昊在堂上來回踱步猶豫。
“可是,我與趙構是同父異母的兄弟……”
“兄弟?”趙媛冷笑一聲。
“可是趙構曾將您視為兄弟?”
她趨前一步,壓低了聲音。
“父親,如今是千載難逢的機會。助沈愈入主王都,您便是從龍之臣,新朝國戚!屆時,手刃趙構,替祖母複仇,豈不快哉?”
趙昊腳步一頓。
權位,複仇,以及女兒的將來。
一夜輾轉,趙昊幾乎未曾合眼。
次日晨曦他便強撐著疲憊,命人備好帖子,親自遣心腹送給趙構邀他赴宴。
名義上是兄弟相聚,實則是鴻門宴的生死局。
待到趙構赴宴之後。
珍饈佳肴擺滿了一桌,卻無人動箸。
趙昊緊張的心情一點點沉下去。
“兄長今日能撥冗前來,小弟我真是受寵若驚,榮幸之至啊!”
趙昊的笑容顯得有點僵硬。
趙構斜倚在椅子上,姿態慵懶。
他手中把玩著一隻琉璃酒杯,慢條斯理呷了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