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益脫口而出:“那是守衛大哥們心地好,定是見那二房女眷身懷六甲,大肚沉沉,出去尋子,後察覺蹊蹺,回到林家,撞破了劉氏奸計!”
梁父卻問:“若我說,是子行事先拜托我,讓兩名守衛潛伏在暗處,待劉氏露出馬腳,一舉擒下呢?”
“子行怎麽可能知道劉氏今晚要動手?”梁益吃了一驚,“況且家醜不可外揚,我們兩家又是第一次來往,於情於理,他不會這樣做呀!”
“或是他螳螂捕蟬,黃雀在後,或是他洞悉人心,引蛇出洞。”梁父見兒子頗有幾分懷疑人生的模樣,便結束了這一次家庭教育,將兒子摟入懷中,輕撫腦袋。
隨即,他對站在原地,腦袋亂成一團漿糊的林老三溫和道:“林賢弟,犬子雖愚鈍,卻性情溫良單純,有一言說得在理,往後咱們兩家要常走動。”
梁家父子進了車廂,在夜風裏漸行漸遠。
林老三渾渾噩噩,心事沉沉地回屋。
因二伯母懷著身子,身旁又都是孩子,所以林明遠便早支了人去,隻說家裏頭因為林守業喝花酒鬧起來了,叫她們先在外頭別回來。
因此小草全然不知家裏發生了什麽事,正在屋中洗腳。
見林老三神情疲憊地回來,林明遠與張氏隻當他是因為今日之事而心情不好。
林明遠上前道:“爹別傷心,祖母已經醒了,狠狠訓了大伯一家。”
林老三看著眼前的兒子,少年郎正是長身體的時候,因這些日子吃飽喝好,所以已經長到他的肩膀了,隱隱是個小大人模樣。
又因到了青陽書院這等地方,身姿步態都有變化,儼然是從農家兒郎成了正經讀書人。
他思慮再三,還是難以開口。
林明遠關切問道:“父親可是有心事?”
見父親不言,他又從懷裏頭抽出契書:“今日梁伯父與我商議家中農具售賣製作之事,核心的技術仍掌握在我們手裏,那不要緊的部件交給他們處理,利潤五五分成,還需父親按個手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