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站起來說:“弟弟記茬了吧,這次山海關不就是我的軍功嗎?”
薑拓急了,意識到自己暴露的太早,目光看向陳姨娘求助。
陳姨娘也是急了,到手的鴨子可不能這樣飛了,嫁不嫁侄子是小事,兒子的爵位才是大事,語氣放軟了幾分:“安兒,你說什麽胡話那?這功勞可是你弟弟的,今早在祠堂我們不還說過了嗎?”
或許是從前的薑頌安過於溫順愚蠢,讓他們生出了錯覺,覺得薑頌安是個隻會舞刀弄槍的蠢貨,隻要自己服服軟,再嚇唬幾下,她便會百依百順。
薑頌安眼神冷淡,目視薑拓,這次她要好好看清這些家人,上一世她有眼睛的日子不多,怎麽也沒看透這些人嘴臉:“姨娘在說什麽?我怎麽可能連軍功都記錯那,我的那些部下如今都在兵部上報了。”
薑拓有些不可置信,從前聽話的薑頌安怎麽今天這麽反常,他扯著薑父袖子,想讓他做主。
薑父咳嗽一聲,伸手安撫薑拓讓他放心,隨即慢悠悠開口:“安兒今日怎麽不懂事了?若不是你弟弟小時候手被你所傷,哪裏還能送你入軍?離開你弟弟往後你被趕出門去,都不會有人給你撐腰。”
薑頌安看向父親,他身上青玉稠閃著光澤,那是前年自己立功,陛下親賞的綢緞,自己都沒舍得用,命人快馬送到侯府趕製了幾身衣裳送給爹爹和弟弟。
薑頌安指尖拂過父親衣料,觸感絲滑如流雲裹雪,相較之下,邊塞苦寒之地物資匱乏。
她身上那件粗布征衣不知磨破縫補了多少回,層層疊疊的補丁在深夜裏硌得脊背生疼,輾轉難眠時。
穿著自己的賞賜,說出這樣的話,真讓人寒心!
薑頌安強忍了眼中淚水,憤然開口:“那是他偷跑自己摔得,別事事都怨我身上,懂事就要割讓軍功?”
這些年薑家將樁樁件件過錯都扣在她頭上,以“長姐如母”之名逼她咽下委屈,她卻始終沒舍得戳破當年真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