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目光平靜地掃過一張張或低垂、或躲閃的臉,最後落在胡氏那張因恐懼與掙紮而扭曲的麵容上。
“我去試試。”
霎時間,所有人都霍然抬頭,目光齊刷刷地釘在他身上。
二牛張了張嘴,喉嚨有些幹澀,他看看慕淩天,又看看那高聳的崖壁。“慕先生,您……您這……能行嗎?”、
慕淩天沒有理會二牛的疑問,隻是默默卸下肩上的藥囊,輕輕放在一塊幹淨的石頭上。他從腰間解下一卷細韌的繩索,又取出一柄樣式奇特的短刃,刃口在陰沉天色下依舊泛著幽微的冷光。還有幾件村民們從未見過的金屬物件,小巧而精致,不知有何用處。
他的動作有條不紊,每一個步驟都透著一種沉穩的熟練。仿她張口想說點什麽,想勸他莫要冒險,想說她自己去。可話到了嘴邊,又被那刺骨的寒風堵了回去。心頭像被鈍刀子割著,一陣陣地抽痛。
她胡氏要強了一輩子,到頭來,卻是曾經被她潑髒水的那位先生來救雲兒。臉頰火辣辣地發燙,那是羞愧,也是無力。她暗暗咬碎了牙!她深吸幾口氣,強迫自己冷靜,目光緊緊追隨著慕淩天。
慕淩天重新拿起那柄藥鋤,在掌心輕輕掂了掂分量。他走到崖壁之下,仰頭細細觀察著石壁的走向和裂隙。他沒有立刻動手,而是伸出藥鋤的尖端,在石壁上這裏敲敲,那裏點點。“叩叩……篤……”清脆或沉悶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。他在測試岩石的堅固,尋找可以借力的縫隙。
他試探著將藥鋤尖端探入幾處石縫,感受著岩石反饋回來的力道。就在他選定一處,準備將藥鋤整個楔入,作為第一個攀爬點時——呼!一股比先前濃烈百倍的腥臭惡風,夾雜著令人作嘔的腐敗氣息,猛然從那幽深的洞口狂卷而出!那風力道之強,吹得人幾乎站立不穩,衣衫獵獵作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