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驪慢悠悠收拾好,偏廂那頭已經消停了。
等她過去時,蘇瑤娘已然收了眼淚,宋文硯正自責地坐在床邊給虛弱女子喂湯藥。
“夫君,瑤姨娘怎麽樣了?”
宋文硯轉頭看過來,滿臉悔意,“孩子沒保住。”
這真是讓清驪大吃一驚,“怎麽會,是因為什麽?”
“大夫說,瑤娘急火攻心,動了胎氣。”
本以為隻是蘇瑤娘吃醋,借著由子作鬧,沒想到真的出事了。
清驪不信佛,但覺得有些佛法是有道理的。蘇瑤娘肚子裏到底是一條生命,清驪安慰道,“瑤姨娘好好養身子,孩子以後還會有。”
蘇瑤娘臉上閃過一絲異樣,刷地又落下兩滴淚,“多謝姐姐關心。”
宋文硯已是痛苦的手腳隱隱發抖,清驪不欲留在此處看他們二人郎情妾意,遂告辭回了正屋。
墨娟跟在後頭,“五奶奶,您別傷心,五少爺隻是新鮮勁兒沒過去,興許日子長了,心就回來了。”
清驪難掩愁惘,“真心難得一見,但若是用舊的便也沒什麽珍貴。”
“五奶奶,您別說喪氣話,您長得這樣好看,平日裏又體貼入微,五少爺絕對隻是一時的鬼迷心竅。”
“也是,墨娟你說得對,他隻是一時的……朝三暮四。”
翌日,宋文硯將蘇瑤娘包裹得嚴嚴實實,帶著衣物行李,去了香閣。
清驪倒沒覺得有多難過,讓她煩心的是,宋文硯可能不會是那個拯救自己和樺娘的人了。
這讓她不由得又想起宋翊。
可不過是另一個男人的承諾罷了,況且這人比起宋文硯之於自己,還多一層道德束縛。
日子過得很快,嘉鈺七年的第一場雪悄悄地落了下來。
國公府一夜間銀裝素裹,白茫茫一片。
清驪之前對墨娟說過一次謊,她其實最喜愛冬季。
以前在沈府時,到了冬天吳夫人就會犯風濕寒病,終日呆在屋裏,不會出來為難她和姨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