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他態度軟下來,柳太後心中雖然詫異,但神色不顯。
她卻不動聲色地掩了掩袖,淡淡一笑:“你是皇帝,有你的打算,哀家哪裏敢指手畫腳。”
“隻是乾策性子活絡,若一味閑散,未免叫外人看輕了咱們李家子弟。”
她語氣依舊溫婉,聲音柔和,眉宇含笑,唯有眼底波光微動,隱約藏著一絲試探與深意。
雖然不知道為何李天義的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,
“既然你說這幾年要振朝綱、肅風紀,那自然事事得有人效力。”
“乾策是你弟弟,你信得過。”
“不若讓他去軍中磨練磨練,哪怕從最底層做起,也是一種錘煉。”
“你也能看得清楚,他究竟是不是那塊當事的料。”
李天義一愣,隨即笑著點頭,狀似認真思量後緩緩開口:“軍中曆練確是好事。”
“驍騎營正值換將,舊軍回調,軍紀未穩,倒正好是磨人之處。”
“既然如此,那便從那兒開始吧。”
“既是朕的親弟弟,哪怕受些苦,也總得有擔待的樣子。”
他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,仿佛是深思熟慮的為李乾策著想一般。
柳太後聞言,眉頭一挑,語氣溫柔如水:“你主意拿定就好。”
“哀家隻是替乾策擔憂,盼著你兄弟同心,不叫人笑話。”
“至於具體安排,自然聽從皇上鈞裁。”
一句“皇上鈞裁”,言辭敬重得體,不越界半分。
卻也不忘提醒,縱然你再是皇帝,也還得顧全李氏宗親、骨肉之情。
李天義笑意不減,起身拱手說道:“母後掛念至此,朕心中感激。”
“明日朝會之後,朕便會下旨,遣閑王赴驍騎營曆練。”
“軍中無戲言,他既為李家子弟,便要守李家軍紀。”
他一字一句,恭敬中藏鋒,溫和中布局。
眼看著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,柳太後起身微微頷首:“既然如此的話,那哀家便不多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