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有,她娘和她弟弟的屍體都被燒了。”
解九娘說。“其實我們原本都以為是妹妹的。那天她下廚,做了兩碗麵,她說忽然想吃,她娘就這麽做的。做好了問我要吃哪一碗?可是好難選,都一樣好看,水靈靈的菜和荷包蛋,她又和我說,讓我在心裏想一和二,對應的哪一碗隻有我自己知道,然後她選。我當時想著怪新鮮的。她說選二。我就端起左手邊的一碗,然後挑起一筷子放在另一個碗裏,我隻是覺得多,吃不下,她飯量大,正好多吃些。穆晴愣了一下說份量是一樣的。我當時還沒有反應過來,隻說一句我知道啊。”
解九娘捂著臉哭泣,她還記得那時候穆晴半晌咽了一口並不存在的吐沫,哦了一聲,埋頭吃了,吃飽了,又將湯一飲而盡。不過是一點點公平,一筷子的麵條而已。
就叫她手足無措了。
她抽泣兩下又說。“吃過之後我們出去消消食,正好那幾日咳嗽,出去抓點藥,程記藥鋪,那位大夫真是聖手,我第二個月子崩漏都是他治好的,身體一點都不虛。”
程記藥鋪,就是那個醫養堂合並之後的前身。
“我方要走時,穆晴冷不丁說了一句:程大夫,之前是在啟順縣嗎?程大夫仔細的端詳了一下認出了她,哦了一聲說穆家的大丫頭。穆晴有些高興,她已經許久沒有見到認識的人了。她說程大夫醫術極佳,德行極好,待在他們那確實是屈才,二人聊了起來,穆晴說家那頭兒來了個拐子,她已經是家破人亡了,便到這兒來學門手藝討口飯吃。”
秦於方聽見拐子立刻下意識起身,居成陽也瞬間回頭,二人視線相對,眼中滿是驚愕,吳月被軟禁,不可能知道千裏之外的穆晴的事,是她說的?
解九娘抬眼皮看了他們一眼。“程大夫聽了便哎喲哎喲的錘起心口來:說她爹一個本分人,娘也是個能幹的,怎麽就剩了她一個,弟弟丟了,可不是要他們的命嗎?穆晴說程大夫記錯了,她們家是兩個女孩,她隻有妹妹。程大夫連連否認,擺著手進了屋子,說不可能記錯,叫穆晴跟他進去,拿出了一本陳年的冊子,說他們家就是生了一個男孩兒,那是他親自接生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