臨出門時,宋凝昭給自己化了一個妝。
她將自己精美大氣的臉蛋,修出皺紋、黑斑,讓自己這張醒目的臉,一點一點地在自己的手中,變得泯然眾人,與自己本來的模樣判若兩人。
宋凝昭隨著人群走在熙攘的街頭。
是那種站在人群中,讓人完全注意不到的存在。
“哇哦!”
人頭攢動的前方,忽然傳來一陣沸騰的人聲。
一陣火光稍縱即逝。
原來是街頭雜耍的藝人,從口中吐出一長串緋紅的火焰,照亮了漆黑的天幕,惹得人們一陣驚呼。
緊隨而來的,便是一片叫好。
手頭寬裕的人,會自發地往討賞的孩童盤中放上一些碎銀,這便是他們表演的意義。
人生如戲,至味清歡。
一眼看不到頭的長街上,來來往往的行人,或兩人並行,或三五成群。
唯有她,形單影隻,好像一縷遊離於煙火人間之外的幽魂。
沒有來路,沒有歸途,找不到一丁點歸屬。
“看,摘星樓的燈亮了呢!”
孩童清脆的聲音傳來,眾人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了燈火通明的摘星樓。
長串的燈籠,一路從頂樓的飛簷掛到了底部,與地麵平齊。
六角形樓懸掛了足足千盞宮燈,將六方八麵照得亮如白晝。
那一邊的街頭藝人,再次噴出了火焰,又惹得一陣喝彩。
道路兩邊滿是想要趁著今日多賺些銀錢的百姓。
餛飩攤子、油餅鋪子、賣字畫的,賣珠釵的,賣脂粉的……吃喝玩樂,應有盡有。
每個人的臉上,都含著笑意,那是對嶄新一年幸福的祈願,和對未來生活美好的憧憬。
唯有宋凝昭。
她站在摘星樓下,仰頭看向樓頂。
墨玄夜就在樓頂,憑欄而立。
一席黑袍,威嚴霸氣,闊袖在風中翻飛,帶著幾分冷冽。
他的身邊,站著一名女子,頭戴帷帽,一身緋色素衣,看不見容貌,隻能看見婀娜的身姿,與墨玄夜站在一起,竟意外的合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