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凝看到薑忠的眼神,知曉他是在說她不知死活,冒犯君上。
可她也已經冒犯了。
“皇後,念你從前無錯,朕隻寬恕你這一次。”
謝雲璋重重的放下酒杯,他的動作和臉色,都透著一股浸入骨髓的涼意。
沈凝交握著雙手,嗓音未曾示弱,“臣妾沒有,但多謝皇上寬恕,隻是臣妾以為,皇上看過昨夜星象,當是明白臣妾所好。”
他也該對她的能力,有所知曉吧?
哪怕崔扶硯還沒有在《天象星占》上寫上她的名字。
崔扶硯說,這題名,要由謝雲璋親筆來題,才更顯莊重。
可謝雲璋卻不知為何,忽視這一點,“皇後可以有所好,崔扶硯亦可以替你精進所好,從前歆玥對天象的認知,他也是教過的。”
“教過?”
沈凝心口破了個窟窿,冷風呼呼往裏麵灌著。
在謝雲璋眼裏,她現在所會的,竟是崔扶硯教的?
她自己學不了,她沒這個能力。
“那皇上為何不覺得,臣妾能力並不止於此。”
沈凝一路掙紮,仿佛在跟謝雲璋做最後的較量。
可這較量也最終敵不過謝雲璋一句,“皇後能力在何處?難道你能寫出《天象星占》這樣的奇書來?”
沈凝喉頭滾了滾,真相就在嘴邊,她幾乎脫口而出,“臣妾……”
“皇上,沈二小姐說思念您,來請您去青鸞殿。”
殿外,宮女通傳的聲音響起。
謝雲璋起身,連給沈凝說完話的機會都沒有。
沈凝看著他的背影,那些要將真相衝口而出的勇氣也逐漸消散了。
謝雲璋走出去幾步,又頓住,他回頭看向沈凝,隻道:“皇後的能力,打理後宮,母儀天下便是,你務必謹記。”
幹政這樣的事,絕沒有第二次。
沈凝看著謝雲璋離去的背影,握出汗的手交疊在一起,深深拜伏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