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今棠帶著人趕去捉拿顧知行,馬車在官道上疾馳,揚起一路塵土。車廂隨著顛簸微微搖晃,弄得人心裏也跟著七上八下。
流火湊到沈今棠跟前,壓低了聲音,說:“世子發現您跟長公主打賭的事了,還去了庫房,把鑰匙都給砍斷了,裏頭的東西也瞧了個清楚。”
流火說完,眼神裏滿是為難,小心翼翼地瞅著沈今棠,試探著問:“主子,這事鬧到這份上,咱們接下來怎麽辦呢?”
他心裏清楚得很,顧知行知道了他們的算計,不跟他們翻臉都算客氣的,哪還有可能讓他們繼續牽著鼻子走呢?
沈今棠坐在那兒,身子微微往後靠了靠,眼睛看著車窗,黑得發亮的眼珠子像是藏著什麽秘密,表麵上波瀾不驚,可膝蓋上那幾根微微泛白的手指頭,卻把她的緊張給露了餡兒。
她微微垂眸,眼睫如羽,遮住了眼底的情緒,她輕聲說道:“不試試,又怎麽會知道結果?”
——
春風樓。
顧知行平素喜歡去的地方本就不多,而如今他身無分文,也無法用花錢來排遣心中的煩悶。
於是,他隻能百無聊賴地在街上閑逛。
他本就是人嫌狗憎的玩意兒,走在街上,要麽是那些不認識他的人,要麽就是認識他卻唯恐避之不及的人。
“顧知行啊顧知行,你可真是可憐。”他心中暗歎,除了花錢,連個消遣的方式都沒有。
顧晏清和葉輕舟倒是能說得上話,但他們並不知道沈今棠的事情,而他也不好意思開口說自己被人騙了兩次。
於是,他就這麽漫無目的地閑逛著,反正不想回長公主府,也不想再看見沈今棠。
“顧兄!”
突然,頭頂傳來幾道聲音,顧知行抬頭望去,隻見一群昔日的酒肉朋友正坐在春風樓的二樓雅間,趴在窗台上朝他招手。
“顧兄,上來喝一杯啊!”為首的是一個藍衣公子,正笑著朝顧知行招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