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未亮,昏暗的晨光從窗簾縫隙鑽進來。
薑杏睜開惺忪的雙眼,就見賀咫已經起身。
“這就要走了嗎?”她嗓音沙啞。
賀咫嗯了聲,在她的注視下,把昨晚洗淨晾幹的魚鰾收好,放到衣櫃頂上。
薑杏看著他有條不紊的動作,臉上直發燙,把被子往上擁了擁,蓋住半張臉。
他臉上掛著笑,像是自言自語,“我檢查過了,沒有破,大約還能使兩次。這玩意金貴,得省著點用。”
“你說,那大夫原還訓了咱們一通,後來為什麽偷偷給咱們送這玩意?”
薑杏很是疑惑。
“醫者仁心,見不得咱們受苦。”
“可他送了這玩意,受苦的就是我了。”
薑杏的嘟囔聲,沒逃過賀咫的耳朵,他笑意更深,糾正道:“那隻能說,男人體諒男人,他見不得我受苦。總歸這玩意是個好東西,咱們也不白要他的,下次我去鎮上的時候,多帶些銀子,絕不讓他吃虧就是了。”
他這麽一說,薑杏坦然了。
無功不受祿,平白用了人家的東西,她心裏一直過意不去。
尤其這玩意金貴,用的人少,有錢也買不到。
愣神的工夫,賀咫湊上來,在她臉頰啄了一下。
“還早,你再睡會兒吧。”
薑杏打了個哈欠,坐了起來,“今兒輪到我跟大姐做飯,祖母說,馬上就要秋收,要吃好些才有力氣幹活。我們今天得多蒸幾鍋饅頭。”
說話間,北房傳來開門的聲音,賀環已經起來了。
薑杏加快了動作。
賀咫沒再攔著。如果家裏隻有他們兩個人,他可以無限度寵著小妻子。
可畢竟是大家族,各司其職,每個人都偷懶的話,家裏不就亂套了嘛。
他走之前叮囑道:“我早上剛燒了熱水,你洗臉的時候記得兌上點。另外,茶杯裏的水是我早上剛涼的,你喝點水再走也不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