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北疆回來,別的不說,邵寧昭確實帶了些藥,此時倒派上用場。
燙傷膏塗在掌心,寶翠又是疼,又覺得冰冰涼涼,一會哭一會笑的。
“傻丫頭,沒有藥不喝就是了,我的身子你還不知道嗎,下次不準再受這些罪了。”
邵寧昭一邊替她塗藥,一邊低聲叮囑。
正說著話,綠珠快步進來。
似是沒想到邵寧昭醒著,她想遮掩已經來不及。
邵寧昭沉下臉,拉著綠珠在桌前坐下,“誰打的?”
綠珠一張臉紅腫青紫,袖子往起一拉,手臂上也是道道青紫。
方才還好好的,怎麽出去一趟就成了這樣?
綠珠支支吾吾不肯說,隻讓邵寧昭不用擔心,“奴婢塗些藥,很快就好了——”
“你不說,我出去問,總有人會說。”
邵寧昭看著她,作勢就要起身。
“別!”
綠珠忙將人攔住。
原是她去洗衣裳,院裏沒井,出去時被宮女圍堵,說邵寧昭心思惡毒,連謝念安那樣的小娃娃也不放過。
又說邵寧昭這般行事,遲早會遭報應。
綠珠不過辯駁幾句,就被摁著打。
她雖然反抗了,但到底寡不敵眾,就被打成這樣,連拿去洗的衣裳也被扯爛,扔進了牆角的狗窩裏。
綠珠說著,眼睛一眨,一串眼淚就落了下來。
邵寧昭久久沒有出聲,牙齒咬出“咯咯”的聲音。
若是隻衝著她來,她這殘軀也就隻活半年,給他們折騰又如何?
可寶翠綠珠兩個還年幼,僅僅因為跟著她,就活該不被當人嗎?
就該被人當成畜牲一樣,隨意折辱嗎?
她在北疆曆經苦難,本以為回來能尋回些親情。
如今看來,全是她的癡心妄想。
既然如此,她不會再任人宰割!
即便不為自己,她也要替寶翠她們尋一條活路!
不是說她害謝念安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