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年前,京城從三月初一直下雨下到七月底。
到處一片潮濕,屋子裏外都長了黴。
好不容易有一個大晴天,她叫上府裏的下人,都去把玉丞相書房裏的書曬一曬。
在整理玉丞相經常伏案的書桌時,她拉開最下層的抽屜,翻到一本舊書。
沒翻幾頁,一個女子的畫像從裏麵掉了出來。
眉目如畫,唇紅齒白,端莊溫婉不失俏皮,年紀約莫十五六。
宣白的紙頁泛著淡淡墨香,已經發黃老舊,但可看出經常翻閱的痕跡。
玉夫人是個聰明人,夫君對她很不錯,也不納妾,一個故人罷了,問了隻會影響夫妻間的感情,對誰都沒好處。
她默默地把書放回了原處,當做無事發生。
但她高估了自己,時常會想起這個女子,久了就生了執念,暗暗比較。
這個“故人之子”,是不是就是這位女子的兒子?
謝稚柳把幾個小瓶子,放在了玉夫人麵前的桌子上。
“玉伯母,這是金匱腎氣丸,主要由附子、肉桂、山茱萸、生地、山藥、澤瀉、丹皮、茯苓製成。
每日酉時服一二粒,有補陰中益陽,補陽中養陰,達到陰陽平補的作用。”
玉夫人沉浸多日的酸味,即便壓了壓,還是蔓了一些出來。
“你這小郎君倒是新鮮,第一次見麵,送禮就送藥的,你這為人處世是跟誰學的?”
“夫人!”
她才問了一句,玉丞相就袒護起來了。
玉夫人的醋意更濃了,“相爺,這畢竟是藥,你也知我身子薄弱,不能隨便折騰。”
“玉伯母,你一到秋冬,是不是怕冷、脫發嚴重、入睡難、起夜頻繁夜尿多、腰酸、口淡?”
“你怎麽知?私底下還打探過我?看你說的頭頭是道,莫非還是個醫家?”
“跟我娘學過一點,作為大夫,觀你麵相發黑,就可察你五髒哪兒生病了,你這是明顯的腎陽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