鎮魂祠內,陳秋生展開殘破的血書,燭火突然詭異地轉為幽綠。
泛黃的紙頁上,首位叛徒“周明修”的名字被朱砂紅筆圈住,旁邊潦草批注“以童男血祭劍,盜走生辰錢三枚”——這個名字本該刻在功德碑上,被尊為“羽化登仙”的二世代守陣人座下大弟子,此刻卻成了揭開道門傷疤的利刃。
“這是用守陣人精血寫成的密卷。”李玄舟的指尖拂過紙麵,符紙剛一觸碰,血書便騰起一縷縷黑霧,顯形出隱藏的血咒紋路,“每個叛徒都曾割下自己的龍鱗紋作為投名狀。”
他指著名字下方剝落的龍鱗圖案,邊緣凝結的黑漿,與破廟中邪陣核心印記如出一轍。更觸目驚心的是內頁記載的“奪魂甲”煉製之法:取護劍靈屍蹩甲殼,嵌守陣人道號符紙,以祭師魂殘念溫養,便可竊取鎮魂之力。陳秋生的龍鱗紋身突然發燙,皮膚下浮現出若隱若現的紅光,仿佛身體在對這份背叛產生本能的排斥。
陳秋生的思緒瞬間被拉回第二世,記憶如潮水般湧來:暴雨夜,周明修背著高燒的孩童秀兒穿過亂葬崗,卻在途經破廟時突然轉身,袖口閃過的咒錢殘片,與血書中描繪的圖案完全吻合。
他的目光落在劍柄刻著的三百個乳名上,唯獨缺了“秀兒”——那個總愛往他口袋塞槐花餅的女童。那時的周明修,眼中還有著對守護的熱忱,而如今,卻成了背叛的代名詞。
血書第三頁浮現初代祖師爺的批注,字跡被鮮血反複浸染:“吾徒切記,背叛者必留破綻。周明修盜走的三枚生辰錢,皆刻有鎮魂紋,終將成為鎖魂的鑰匙。”話音未落,祠堂外突然傳來狼嚎般的邪嘯,聲音尖銳刺耳,仿佛來自地獄的召喚。
陳秋生後頸的龍鱗劇烈震顫,顯形出霧隱峰南麓的景象——那裏的鎮魂紋正被黑漿蠶食,與血書中標注的“奪魂甲”煉製地完全重合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腐臭味,令人作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