鎮魂祠的青銅香爐在子夜溢出回龍艾的青煙,陳秋生盯著爐身蜿蜒的龍紋,忽然感覺左臂胎記如被火灼。青煙凝結成霧,在地麵投射出霧隱峰地宮的立體圖景:倒懸的鍾乳石如龍牙般森然,中央石台上插著的鐵劍泛著冷光,劍穗係著的三枚銅錢正是他前八世的生辰錢,在幽暗中明明滅滅。
“這是……初代祖師爺的鑄劍密室。”李玄舟的符紙懸在青煙上方,紙角被龍形氣流卷得獵獵作響,“回龍艾能熏出龍魂封存的記憶,看來霧隱峰的地宮,遠比我們想象的古老。”
青煙突然具象化,顯形出第一世的場景:初代祖師爺渾身浴血跪在龍首雕像前,手中握著的正是那把鐵劍,劍刃上還滴著自己的龍血。龍首的瞳孔是兩汪血池,倒映著剛滿七歲的陳秋生——那時的他後頸隻有蓮花印記,正被祖師爺用符紙護住心脈。
“吾徒,”祖師爺的聲音混著龍首的低吟,鐵劍重重劈在龍首眉心,“老夫斬下自己的龍魂分入你血脈,從此你的每滴血都是鎮魂符,每道傷都是引魂燈。”劍穗的銅錢應聲而亮,每枚都刻上了童男童女的乳名,卻在陳秋生視線觸及的瞬間模糊——這是初代祖師爺刻意封存的記憶。
艾煙一轉,場景切換到第三世的懸棺陣。陳秋生看見張玄陵被鱗甲咒侵蝕的後背,傷口處竟露出與自己相同的龍鱗紋身,師父正用符紙將咒力引入鱗片,每片鱗甲吸收黑漿時,都會顯形出初代祖師爺的鎮魂紋。“秋生別怕,”張玄陵的聲音帶著笑意,“祖師爺的龍魂,連黃泉的咒都能吞。”
“原來每代守陣人都有龍鱗印記。”陳秋生摸著自己後頸的鱗片,發現每片邊緣都有極細的刻紋,正是七代守陣人的道號,“他們不是在替我擋劫,是在用龍魂修補我的血脈。”
青煙突然變得粘稠,顯形出第八世雷劫現場。李玄舟站在他身後,符紙在他後背畫出的護心陣,竟與龍鱗的“搖光”位完全重合,每道雷光劈下,師叔的頭發就白一分,卻始終用身體替他擋住直擊命門的邪雷。“秋生,”李玄舟當時的低語混在雷聲中,“等你找到鎮魂劍,就不用再怕了。”